“苏师弟!”
“影师兄!”
苏木笑吟吟地迎了上来,影安伸手为他拂了拂肩上的星零花瓣,含笑道:“怎么披了一身抚仙花出来?瞧瞧,这满身地花香,人未到,便已闻得美人香。”
苏木脸微红一刹,“影师兄,你就莫要取笑我了,仙鹤宫中尽是抚仙花,落了一地,我若不打扫干净再出来,只怕等师尊看到时已化作一地水,惹得师尊看了生烦。”
“师尊...”影安含笑着重复了一句,眼中的嫉恨一闪即逝,差点儿就要维持不住好大哥的人设,接着道:“快走吧,师兄带你去寻丈绝红莲,虽不知你要它做什么,但我也只发现了一株。要是不快点儿,被他人采去,就再也没有了。”
苏木谨慎点点头,师尊重伤,他是要寻上等宝物给师尊入药,此时却是全然不能让外人知道的。
这一场戏对于童羽而言,竟有些信手拈来的轻松感,不论是戴着假面的影安,还是真正恶毒的影安,亦或者是差点儿暴露自己真实想法的影安,他都沉浸了进去,却又很出奇地在导演喊‘咔’以后,立刻出了戏。
他无法共情这个角色,不会被他影响,却又能完整将他的变化表现出来,童羽拿捏不定自己是不是演技进展了,因而跑去导演身边,眼巴巴道:“导演,我能看看回放吗?”
哪知道导演摆摆手,点了根烟就开始抽了起来,“哎呀,挺好的挺好的,快去准备下一场吧!”
童羽见他没什么搭理自己的兴趣,还在忙着和别人聊天,再转眸一看,他旁边坐着的杨洪正看着自己但笑不语...
那种被毒蛇盯上的恶心感又来了,童羽一阵恶寒,浑身颤了颤,赶紧离开回去自己的座位休息,柳轻竹给他冷泡好了花茶,小风扇也充满了电,遮阳伞已经打开。
这些事情她已经做得很熟练了。
童羽看着她才能感觉到片刻的熟悉和温暖,再看向整个片场,没有人搭理他,他已经得罪了男主自然也无所谓,可是制片人,场控,灯光摄像师等等工作人员都自发地围着樊清羽转,导演也和杨洪有说有笑的。
就连刚刚的男二拍完一场戏,多余一句话都不跟他说,摄像机一关他就面无表情的离开了,反倒对着樊清羽笑得很开心。
他和他们都不熟,互不相干本是正常的,童羽一向不会想这么多,可现在他却能在他们身上都感受到一种排斥,深深地,带着恶意的排斥。
也许大部分人并非这样,但在他所能接触到的人中,几乎都是如此...
童羽心情瞬间低落了下来,难受得甚至有些难以呼吸,这种感觉,就好像回到了他还在法国求学的那一年,让他最讨厌最想逃离的一年。
柳轻竹看他脸色不好,赶紧问他:“童哥,怎么了?刚刚拍得挺好的,我看了,你演技真的提升了很多,别担心。”
童羽轻轻呼出一口气,还好他身边还有个熟悉的人陪着,不然他就更难受了。
钱哥说好的陪他进组,结果嫂子不舒服,他又只能回去陪着,还千叮咛万嘱咐柳轻竹,有什么情况就向他汇报,千万不能让童羽被这些人欺负。
童羽苍白着小脸笑了下:“谢谢,就是...感觉这个剧组好像没有能说得上话的人,想讨论剧情对戏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柳轻竹看着他失落地神情,都要心疼死了,安慰他:“这才第一天嘛,多拍几天很快就熟啦!嘿嘿,找不到人对戏就找顾哥嘛~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想顾哥了?”
确实是想了,每一次感觉到寂寥的时候,他总会更加想念顾温,想粘着他。
被她逗得脸色稍好些,还没等真给顾温打个电话,下一场就又开始了。
苏布打着哈欠站到自己的位置,一脸萎靡不振,等到摄像机开了,眼里的雾气都没散下去,摄像机一打开,童羽便收敛好所有的情绪,努力全身心投入到戏中。
影安将苏木诱骗至悬崖边,笑着朝悬崖下面一指,“苏师弟,喏,丈绝红莲就在这万丈深渊底下,我也是偶然下去采药,才发现的,可是我当时已然精疲力尽,不能再进一步了。”
苏布在假悬崖边上前一步,看着底下的绿幕,努力克制住笑场上扬的嘴角,故作恐惧的后退一步,“这...这怎么能下去呢?这么深的悬崖,万一不小心跌了...就粉身碎骨了!”
他的惊恐太过于夸张,夸张到有点儿假,让童羽有点出戏。
童羽故作恍然,随后懊悔无奈道:“唉,我竟忘了,你刚入仙门不久,还没什么修为,只顾着告诉你红莲在何处了。”
苏布上前一步眯着眼睛又望了望,像是在试图看清悬崖底下是什么,他却在假悬崖底下看到了冲他挤眉弄眼的樊清羽,登时噗嗤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