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透露自己的名字,也没交代在哪能找到她。”
“我们一直是书信往来,把信放在老家的古井旁边,过两天就会收到回信。”
“后来我们收到了这个柜子,把信放进柜子里,两天后就能收到回信。”
女人越说越激动,像是想起了什么恐怖的东西,神情慌张。
“太诡异了!”
男人把她揽进怀里,抚摸着她的头轻声安慰。
女人冷静下来后男人才继续道。
“这件事太诡异了,我们害怕会伤害到小炜,所以找了个养老苑搬进来。”
“即使已经主动不去联系她,我们还是在柜子里收到了她的信,我们被彻底缠上了!”
“我们只能继续保持联系,直到三年前,收到了最后一封信。”
“我们把回信放进柜子里,两天后再打开柜子时,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自此我们便把这间房上了锁!”
影像到这里就结束了。
屏幕熄灭,蓝色荧光消失,房间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
方禾脑子里回荡着老两口刚才的一番话,她是收养的。
好啊!好啊!怪不得!
好一句从没打骂过她!
方禾在心底冷笑,所以才一点都不在乎她!
真的很好,至少,他们之间本来就是陌生人的关系。
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的陌生人,仅此而已!
她没有大喊大叫,只是眼角无声地掉下一滴泪。
感受到脸上的水珠划过,方禾看似随意地偏过头,抬手拭去那一抹温凉。
苏晚试图安慰的手顿在半空中,无奈收回。
“姐姐...”
苏晚轻唤了声,久久没有得到回应。
正欲上前陪她说话,方禾却毫无征兆地开了口。
她心如死灰,语气平静。
“一个被忽略的陌生人,她有义务照顾一个什么都不缺,比自己小一点的成年人吗?”
他们口口声声说对她不够好,却连一句道歉都没有,反而句句不离方靳炜,生怕方禾不管他了!
良好的素养致使她没有立马踹翻柜子,而是默默地听完俩人锥心刺骨的一字一句。
方禾已经够给他们脸了!
小时候,不懂事的方靳炜就说过让她滚出他家的话,现在才知道,那真的不是她的家。
后来,她也听方靳炜的话,从家里搬出来了。
现在一句轻飘飘的不容易,就想让她放下芥蒂替他们照顾方靳炜吗?
“姐姐,成年人可以对自己负责的。不必在乎,也不用觉得愧疚,这种道德绑架已经够让人失望了。”
苏晚认真分析道,她刚刚一直认真在听,时不时观察方禾的反应。
全球各处都沦陷了,她们跋山涉水来到这里,足以说明,方禾即使知道自己不被在乎,还是第一时间担心他们的安危。
她是个善良的人,但善良过头就是蠢了!
更何况那老两口话里话外都在意指方禾是个外人,却又恳求她照顾他们的儿子。
恶心到苏晚了,不拿人家当自己人,还妄想人家担负起无端的责任,呸!
苏晚越想越气,“姐姐,听我的,别管他。”
方禾始终一言不发。
怕自己言多必失,苏晚提议先休息一晚,明天再说。
大晚上的,再去找其他休息的地方也需要耗费精力。
方禾养父母的别墅里刚好没有死人,睡着也踏实,在苏晚的主张下,俩人将就住下。
方禾不知道,自己是怀着怎样的心情住进这个别墅里的。
从看完投影,她便陷入了回忆。
她忽然想起了很多小时候的事,回忆如汹涌的浪潮不断袭来。
漫天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小小的人蹲在门口,抬头窥视着不属于她的热烈。
眼泪倏地落下,她不敢回头,门后的温馨太过喧闹耀眼。
她小声抽泣不敢出声,唯恐惊扰了那扇门后的温馨。
一家人和和美美地坐在桌前,围着热腾腾的年夜饭。
妈妈突然发现少了装饮料的杯子,方禾立马站起来说她去拿。
兴冲冲从厨房拿来杯子,却远远地看见一家人吃得正兴。
桌上摆着一次性杯子,装满了饮料,她呆呆的看着这一幕,在原地驻足。
她从小就是个心思细腻很敏感的人,她没有勇气装作无事发生,回到餐桌上强行融入其中。
她只能远远的看着。
看着幸福的一家人,爸爸妈妈不断地往弟弟碗里夹菜,还会宠溺地给弟弟擦嘴。
弟弟拿不好筷子把鸡腿弄掉在地上,随之而来的不是责骂,而是迫切的关心。
夫妻俩检查弟弟没有受伤,才放心地又给他夹了一个鸡腿,爸爸则起身去打扫落在地上的鸡腿。
鸡腿被随意地扔进垃圾桶,然后又被几张干净的餐纸盖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