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买了第一部 手机,父母留在家里的那个她给妹妹用了。
镇上离家很远,有五公里左右,家里没有车,他为了省钱,只能徒步回家。
那天夜里,妹妹突然打电话过来,软糯的声音哭着说,“呜呜......哥哥我怕......有老鼠在吃我的耳朵.....它好大一只,我好害怕......床上有好多老鼠......哥哥我好想你......”
陈良一边安抚着她,一边又感到无能为力。
他不舍得让妹妹独自一人守着那个毫无安全保障的家,然而他别无他法。妹妹必须上学,不能像他一样碌碌无为。
当时天已经黑了,没有黑摩的,他要走上一个多两个小时才能到家。
妹妹很懂事,没有缠着陈良回去,挂断电话后提心吊胆的度过了一晚。
第二天早上,她发现家里有很大的泥脚印,后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了,她走路去学校要半个小时,所以她没多管就出门了。
放学回来,她想起来这个事情,决定打电话告诉哥哥。
“哥哥......今天早上我发现后门开了,家里还有脚印一样的东西,但是我没有开过门,会是小偷吗?可家里什么可以偷的都没有......”
电话那头,陈良有些担心,决定今晚回家看看。
家中门锁颇为老旧,屋顶更有一巨大楼梯口,这无疑给了小偷可乘之机。尽管家中并无值钱之物,他仍忧心忡忡。
那天他下班不晚,天还没黑,他花钱打了摩的,远远的看见一个孤零零的房子,那是他和妹妹的家。
他高高兴兴地买了肉和零食,然后兴高采烈地沿着小路回家。
屋里只有一角亮着微弱的灯,那是妹妹和他的房间。
他取出钥匙开启房门,步入堂屋时听闻一阵窸窣之声,想起白天妹妹说家里有足迹,他马上加快步伐,高声呼唤妹妹。
无人回应,他手中之物随手扔下,而后步履匆匆,推开妹妹的房门。
门没有关,因为没有上锁,他轻易就推开了。
房间内一片狼藉,床上横卧着一具赤裸的小人,陈良呆立床前,大脑茫然无措,久久跪地未起。
“畜生!”
他凝视着床上那具小小的、沾满鲜血的尸体,胸中涌起撕心裂肺的怒骂,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完全丧失理智,冲入厨房取刀,逐间屋子搜查,口中叫嚣威胁,谩骂不休,但一无所获。
那晚宁静的村庄被一阵凄厉的哭声划破夜空,人们纷纷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那哭声却如泣如诉、撕心裂肺,让每个人的心中都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大家纷纷穿上衣服,相互打听着消息,并朝着哭声传来的方向汇聚而去。
当他们来到那个哭泣者的家中时,只见他蜷缩在角落里,身体微微颤抖着,怀中紧紧裹着一件破旧的衣裳。
而在那件衣裳里面,包裹着一个小小的身影,凌乱的床榻和猩红的血迹。
村民们看到这一幕,无不为之动容,他们纷纷上前安慰试图让他从痛苦中走出来。
然而,无论大家怎样劝说,他始终无法停止哭泣,只是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妹妹,不肯松手。
有好心人给他父母打过去电话,可那边挂断了一个又一个,始终没接。
最后是用妹妹的手机打通的,那边醉醺醺的男人开口就骂兄妹俩拖油瓶。
打给母亲那边,母亲只是震惊了几秒,然后电话那头就传来陌生男人暧昧的声音。
邻居们摇摇头,只能继续劝陈良,当时是半夜,警局在五公里外的镇上,外加那里很荒僻没有监控,所以没人报警。
陈良不知道哭了多久,双目无神的看着村里的人。
几乎整个村子里的大人都来了,陈良看了一圈,发现只少了一个人。
村里的刘光棍,四十多岁了还没有对象,天天在村头坐着看那些漂亮姑娘,眼里无时无刻都透着猥琐。
他记得,妹妹在电话里提过,刘光棍有一天买了棍雪糕给她,从那以后会经常带妹妹去买零食,有时候也会来家里。
陈良双目猩红,突然醒悟,“赵叔,你们能帮我收着我妹妹吗?我想去看看埋在哪里合适。”
“要不我们跟你一起去吧,赵叔也懂点风水,给小丫头找个风水好的地方埋了......下辈子啊投个好点的胎,就不用这么苦了......”
陈良坚定的拒绝了,大家都知道兄妹俩不容易,爹不疼娘不爱,镇上的爷爷奶奶也不闻不问,也就不好再阻挠了。
没人看见,陈良出门时怀里揣了把菜刀,他的方向也不是去山上,而是去往其中一家。
刘光棍将带血的小刀扔到了地上,缩在床角身体抖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