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个吧……是云师傅的事情。”苏黎想不到什么委婉的说法，干脆双眼一闭把云师傅直接搬了出来。
张晓肉眼可见地僵住了。
“我今天去找云师傅看白胚了……走的时候他那边跟我说想要让我帮他约个时间，他想要见见你……”
苏黎眼睛眯起一条缝，边说边留意着张晓的神色。
不出她所料，张晓的神情比刚才要紧张多了，现在看起来像是轻轻一碰就会碎掉的陶瓷娃娃。
苏黎咬着下唇试图缓和气氛，“其实吧，云师傅也没说什么，我看他讲那些话的时候表情挺和缓的，应该只是为了叙叙旧而已。”
老实说，这话说出来苏黎自己都不大相信。
毕竟之前张晓和她说过那些面料有多好认，即使是苏黎也能大概猜到云师傅的目的。
八九不离十，应该就是找张晓去问关于他儿子的事情了。
张晓别过脸，什么也没说，像是要当作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
苏黎关心地看着她，提议道：“晓晓，要是你实在不想去的话，我可以和云师傅那边说一下的，就说你很忙，然后这段时间都空不出来怎么样？”
“没用的。”张晓幽幽叹气，“该发生的事情总会发生，我早晚就猜到在版房露头过后云叔会找我了。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这次过了，指不定会有下次邀请。总不可能每次都说我没空……”
虽然是这么个理，但苏黎实在不想看到张晓难受。
“要不这样吧，晓晓，到时候我陪你过去。起码有我这个外人在，云师傅说话也会注意些，不至于说……”
苏黎有些担心云师傅会因为那次的事情劈头盖脸地骂张晓。
作为好朋友，苏黎不想要看见张晓被骂成丧家之犬的模样。
而且她在上次听完张晓说的事情之后，回去捋了一下发现这件事情无论有没有张晓在，云师傅的儿子云涌都会出国。张晓只不过是把责任揽自己身上，一直觉得是自己的问题而已。
这次和云师傅面对面聊聊天，或许真的能让她从愧疚中走出来。
不管过程如何，苏黎都想要陪着张晓走过这个坎。
张晓扁着嘴巴看向苏黎，吸了吸鼻子。
“谢谢你阿黎，还有你在……还有你在就好。”
苏黎揽住张晓的肩头，低声安慰着，没再说别的。
让张晓一个人面对这种事，她做不到。还好现在张晓愿意让她跟过去，要是万一发生了什么……
苏黎在心里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和云师傅见面的时间就约在了第二天，在一个离京大稍远一些的饭店里。
午后的店里人不多，云师傅一进来就看到张晓和苏黎了。
张晓僵着笑容迎接云师傅，苏黎也浅笑着为云师傅打点一切。
眼见云师傅一点也不掩饰地直直盯着张晓，苏黎将菜牌递了过去，挡住了云师傅的视线。
“云师傅……我听说你和晓晓以前是旧识，她说她喊你云叔，您介不介意我也这么喊呢？”
“不介意，当然可以。”云师傅笑道，“你怎么舒服怎么来就好。对了，晓晓还提过我们以前的事情么？”
苏黎倒茶的手一顿，很快便接话：“哪天你说要找晓晓我就有点奇怪，还是问了才知道你们以前有接触过。哈哈哈，以前认识也好，这样我也放心很多了。”
“放心很多，是怕我在打版上不上心吗？”云师傅故意揶揄，“我可不会做出那种事情，只要是交给我的单子都会全心全力的。”
苏黎立马讪笑，“当然不是，我那么尊重您，怎么会那么想呢？只是我以前不知道您找晓晓的原因，所以有些戒备也是正常的，您说呢？”
“这倒是。”
苏黎故意选了个饭店来作为两人的见面地点，这样即使吃完饭了也不一定有时间继续聊天，也就能大大缩短他们之间交流的时间。
她到时候只要再找一个借口让张晓和她在适当的时候溜走就够了。
苏黎心里的算盘打得很细，意外的是她没有留意多吃了些生冷的东西，肚子绞痛了许久，痛得她连饭都吃不下了。
张晓看她捂着肚子不说话，额头上冷汗直冒，饶是张晓那么粗神经的人也多多少少发现了什么。
“哪儿不舒服？”张晓趁云师傅离开的时候偷偷问了下。
苏黎咬着牙摆了摆手，“没什么，就是肚子……有点疼……”
“来大姨妈了？”
“不像，更像是……”苏黎说不出话，捂着肚子起身就想朝厕所的方向猛冲过去。可她在原地又停了许久，游移着像是不知道该走还是该留下。
张晓担心她再忍下去会出什么问题，推了苏黎的腰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