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怀着恨意。
周家人从来不关心我的处境,他们看到的只有利益!
父亲打着哈哈上前,和我们寒暄了两句。
继母瞟了父亲一眼,父亲便挠着头,变得局促不已。
继母和蒋俊客套了两句,便把我们往里请。一切都是公事公办的形式。
家族间的事,自有继母周旋处理。
别看继母在家特别娇气。对外,继母可是一贯的精明。
继母把周家人再次介绍给蒋俊认识。
大家其实只在婚宴上见过一次。并不算熟悉。
周晴对蒋俊一脸好奇。她挽着傅晋的手,眼睛却不住地打量着蒋俊。
许是感受到周晴的目光,蒋俊也看向了周晴。他朝周晴微微颔首。
周晴明晃晃地一笑,笑而露齿。她张扬地喊了蒋俊一句:“姐夫。”
蒋俊身子微不可察地晃了一下,颇有些不适应。
见蒋俊如此反应,周晴咯咯地笑着。她笑得如此明媚。
从小就以自我为中心的周晴,向来不太在意旁人的感受。
我知道,这并不怪她。要怪只怪继母对她的宠溺。
“晴晴走路小心点,别磕着碰着了。”继母温言提醒。
傅晋连忙把周晴护住,生怕她有什么闪失。
周晴并未怀有身孕。如此,不过是因为周家一直把周晴宝贝得紧。
可同在周家,我却什么都不是。
吃饭的时候,大家围坐在一起。
周晴说:“今天省亲,厨房精心准备,饭菜特别丰盛。”
我一看,满桌的饭菜,依然没有我爱吃的东西。
说来,周家人根本不知道我爱吃什么。
继母特意把帝王蟹挪到周晴跟前。
周晴从小就爱吃螃蟹,但是她并不会剥。每回总是继母亲力亲为剥好了放她碗里。
如今有了傅晋。
傅晋接替了继母的活儿,负责替周晴剥螃蟹。
周晴继续坐享其成。
一切似乎都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我低头吃着自己碗里的东西。
索然无味。
周晴依然对蒋俊格外地关注。
她谈笑风生地对蒋俊说:“姐夫长得真是帅气。周莉……姐也是个有福气的。”
我和傅晋皆是一顿。
习惯了听周晴直呼我名字,第一次听她喊我姐,颇有不适。
又而且,这句“有福气”出自周晴口中,实在是有些讽刺。
我默不作声,低着头继续吃饭。
傅晋剥好帝王蟹,剔出蟹腿肉放到周晴碗里,然后继续吃他碗里的东西。
蒋俊被周晴夸帅气,他似乎很是受用。
蒋俊明显已经适应了周家的环境,不一会就跟周晴聊了起来。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有说有笑。
继母骄傲于周晴的学识,她颇有些自得地看着周晴,犹如看着自己的心血结晶。
我和傅晋三两口吃完了饭,不约而同地来到花园透气。
仿佛这一场省亲,蒋俊和周晴才是主角,我和傅晋不过是路人甲乙丙。
“你怎么也出来了?”傅晋问。
他正坐在花坛边,用掉落的树枝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花泥。
“里头闷热,我出来透透气。你呢?”
傅晋笑。他没有回答我的话,反而说了一句:“早春三月,又怎么会闷热。”
我坐到傅晋旁边,放眼虚空处。也不管他是善意还是恶意。
在周家,难得有人主动搭理我。毕竟,我曾经的话搭子只有我的狗莉莉。更何况,现在莉莉并不在我身边。
傅晋继续戳着花泥,他的动作更像是在发泄。
“可是饭菜不合你胃口?我看你也没吃多少东西。”傅晋说。
我没有回应。
傅晋边戳着花泥边说:“你们这些豪门子女,身在福中不知福,奢侈惯了,便不懂得珍惜。”
我转头看向他。
我淡漠地说:“很多事情,你不知道而已。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的心事?有些苦,只有自己知。其实,谁也不容易。所以,谁也没资格说谁的不是。”
傅晋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抬头看我,眼神里满是压抑。
他欲言又止。
最后,傅晋说了一句:“总感觉,我们在某些方面有些相似。或许,咱们能成为朋友也不一定。”
说完,傅晋擦了擦手,然后把手伸上前。他做出了要跟我握手的姿势。
然而,我看着他的手,却没有任何回应。
傅晋的行为让我费解。我实在是搞不懂,他到底有几个意思?
傅晋见我无动于衷,他讪笑着,把手收了回去。
随后,傅晋站了起来,他伸了个懒腰,活动着手脚说:“我的意思是,除了你是晴晴的姐姐,我们还能是朋友关系。”
我薄唇轻启,正要应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