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娇快步跑了过来，季随看了她一眼，看了许久，才轻声说了一句，“你……你没事吧？”
沈娇轻轻摇了摇头。
“没事，他没有伤害我，季殷他……”
她想了会，最后还是没说什么。
其实她也不知道，季殷在最后走的时候，留下了一个很复杂且夹带着恨意的眼神，让沈娇不明所以。
他明明没有杀季随，可还是用那种饱含恨意又带着其他意味的眼神看着季随。
那样的眼神单纯说是恨其实好像也不是，是带着更多的，更复杂的情绪。
沈娇隐隐觉得，事情的真相远不只是这样，只是如果说出来，可能会过于丑陋可怕，所以他选择了隐瞒。
“季殷他已经离开这里了，这件事我让龙潜封锁了这里，警方没有参与，奶奶的遗体也下葬了。”
季随听着沈娇细细说着，眼中带着复杂的情愫，他说，“娇娇，像我这样的人，是不是不应该活在这个世界上？”
沈娇轻轻摇了摇头，“这件事不是让我来决定的，是由你来决定的。”
上天赋予这样的季随天赋和能力，却给了他一个不完整的童年和艰难的生活环境，让他的感情在儿时就缺失了一角，老夫人极度的溺爱和恶意满满的其他家人，这些都不是他能选的。
所以说这个世界很公平的。
沈娇说，“你先养好身体吧，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不走了？”
“当时季殷走了以后就我们两个人，我大可以等你流血至死之后，再把罪责推给季殷自己摘干净。”
“听起来好可怕，可我觉得你不会那样做，不是因为我，是因为你不敢。”
沈娇一愣，叹息一声替他捏好被角。
“快睡吧。”
季随微微一笑，随后便闭上了眼睛。
而此刻，季殷和他的父亲已经离开了这里。
季灵均说，“小殷，我们要去哪？”
“去哪里都好，只要能离开这里就好，离开季家。”
季灵均说，“我们真的要走吗？当年的事，真的不告诉季随吗？”
“爸爸，我就只有你了。”季殷看着季灵均，说出了这样一番带着深意的话。
季灵均一愣，随后却也点头了。
“我明白了，走吧，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不带走季家的任何一切。”
也将一切罪恶全部掩埋。
……
安置好季灵均之后，季殷这才来到了老夫人的坟前。
他坐在墓碑前，说，“奶奶，你还是那么爱季随，宁可牺牲自己也要保全他。
但我觉得这样只是愚蠢罢了，你害了我一辈子，也害了季随一辈子，你的溺爱，你的偏心，这些曾经都让我恨之入骨。”
“可如果你对我不好，也就罢了，可你为什么要害我的母亲，明明就是那个男人抢占了他的弟媳，害地她怀了孕，却还要让那个家伙当上家主，任由他欺凌我父亲，就因为我父亲不是亲生的。”
“你的溺爱不仅毁了自己的丈夫，还毁了自己的儿子，又毁了季随，奶奶，是不是很可笑？”
第182章 哥哥
季殷又再度喝了一口酒，嘴角勾起一丝讽刺的微笑。
这样的事情就让我一个人来背负吧。
将一切的肮脏的，恶心的回忆，全部都掩埋吧。
就像这座墓碑一样……
永远地，沉沦下去。
季殷将手上的信封放到了箱子里面，随后便将酒放下就转身离去了。
拂去尘烟，一切的罪孽都消失在了这里。
……
沈娇这边。
季随的身体在渐渐恢复，但是沈娇的身体却不怎么舒服，她的妊娠反应有些迟，到现在这个时候才开始觉得不适。
季随问她，“要办婚礼吗？”
先前他一直觉得沈娇想要什么，他可以都买给她，因此婚礼那些东西显得没什么必要。
但是现在他想试着询问她的意见，想要问她到底想要什么。
谁知却见沈娇摇了摇头，“没关系，那个有还是没有都一样。”
“真的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
在季随的目光下，沈娇沉默了一瞬，随后又悠悠开口，“真的没有？有话就直说，我保证不生气。”
沈娇叹息一声，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我想见见他们。”
这个他们，指的是谁，季随自然是知道的。
内心划过一抹不安，但季随还是开口说，“想见就去见吧，我在家里等你。”
沈娇说，“其实你可以和我一起去的。”
她又看了一眼季随，见他别扭的脸，又有些好笑，“怎么了这是？这都不像你了。”
季随说，“我不去，你去吧，有些事情我总是要习惯的，过去我不想你去见任何人，在听说你父母双亡的时候，内心甚至还有了一丝庆幸，可是那样的你并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