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打了傅斯年,他一定不依不饶,将事情闹大,让时淮生牢底座穿。
傅斯年明显是故意的,他双手空空迎过来,勾着时淮生的火气:“时淮生,你被女人拽着,你算什么男人?”
他刻意凑近自己的脸,凌厉的眼神像是刀一样,眼里的瞧不起坦坦荡荡的暴露在光线下。
时淮生指着自己的脸,侧脸的筋肉绷得紧紧的:“有本事就动手啊,往这里打,来啊,打啊!”
时漫眼看着就要抓不住因愤怒而极度生气的时淮生,情急之下,她猛地撞进他怀里,死死抱住他的腰:“哥哥,想想妈妈,想想爸爸,我们回去,好不好?”
她红着眼睛落泪,是无奈,也是心痛,更是害怕。
傅斯年想要的,绝不能让他得逞了。
整个时家,绝不能再被他把玩在手中。
时淮生推着时漫的肩膀,可她不知道哪里生出来的巨大力量,死死的缠着他,仿佛用尽了力气。
她抽泣着,哭得很破碎,语气充满哀求:“哥哥,我们去看爸爸,好不好?我求求你了。”
时淮生被抽走的理智在这一刻渐渐归笼,他推着时漫肩膀的手,慢慢变成了轻拍。
傅斯年看局势逆转,这才稍稍站直了身体,他阴沉目光始终凝着时漫。
她明明那么小,可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大的能量。
要不是她,今晚这场干戈,绝不会止得这么无声无息。
时漫慢慢抬起头,眼里的泪光粼粼,她凝着时淮生,终于松了一口气,声音尽量压得很平和:“哥哥,我们走吧。”
时淮生垂首看她,眼底的愤怒终于散开,幻化成温柔,他伸手替时漫拭去眼泪,心疼的说:“好,我们去看爸爸。”
时漫抓着他的手往另外一面走,可才刚刚走了两步,傅斯年又出声了:“时淮生,活在女人的羽翼下,你累不……”
“嘭”一声闷响,时漫朝着傅斯年扔出了手中的手提包,包正好砸到他身上,他眉心微微蹙了蹙,包落在了他脚边。
他扬眉看时漫,眼眸蕴着漩涡,无声注视着黑夜里的她。
“傅斯年,你够了,我拒绝你的提议,也绝不再向你妥协,傅家这个保姆,我做累了,也做够了,以后,我也不想再见到你,至于离婚协议,我找人拟好了就发给你,你要是不签,我会向法院提出诉讼,并递交我们分居的证据。”
话落,她捏了捏汗津津的手心,又对傅斯年说一句:“以前是我高看你了,现在才知道,你不过是一个小人。”
傅斯年脸上并没有出现任何该有的不悦,他始终镇定如初,只是挂在嘴角那抹不屑一顾的笑,随着时漫一字一句的落下而一点点化为乌有。
黑夜中,两道身影渐行渐远,而时漫的话,还在耳边回荡。
她说要送离婚协议给他,她说要出示分居的证据,她说他是一个小人。
呵,傅斯年冷笑一声,一切真要那么容易就好了。
这个婚结了,他就不会轻易离。
要想离,时家付出的这点点代价可还远远不够赎罪的。
……
时漫拉着时淮生的手一路进了电梯。
电梯里有人,他们进去后一直沉默。
透过反光的电梯壁,时淮生注视着身旁的时漫,她刚刚明显被吓到了,不然不会哭成那样,更不会那么抱着他。
直到电梯里的人在五六楼下完了,时淮生才终于开口道歉:“对不起,刚刚是我太冲动了。”
时漫摇摇头,笑容很温和:“没关系,没事就好。”
她在笑,可还是没忍住鼻头一酸,泪水就从眼眶滚了出来。
时淮生紧紧抱住她,轻柔揉她的头顶,语气像是在发誓一样:“小漫,你放心,以后不论发生什么,我都会想一想你们的。”
时漫“嗯”了一声,电梯也正好停下了。
两人一起出了电梯,在护士的告知下,他们去了时乾的病房。
过去的时候,病房里意外的挤了挺多人的。
时漫率先看到的是孟晚柠,她听到声响回头看着他们,笑容很甜:“小漫来啦。”
“嫂子好。”时漫颔首,温声喊一声。
孟晚柠点头一应,转头看着时淮生,眼神小心翼翼,有刻意讨好的意思。
时淮生却只是笑了笑,没多说别的。
病房里除了孟晚柠、刘华蓉,还有两个男医生。
时漫疑惑的目光落在两人身上,在其中一人身上定住时,她愣住了。
这不是昨晚她在饭店遇见的那个男人吗?
她错愕不已,还没来得及开口问什么,那人就主动打了招呼:“好巧,又见面了。”
他今天没穿风衣,是一身白大褂,脖子上挂着听诊器,看起来很年轻,可给人的感觉却很老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