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安安干笑了一声,见笪礼不开口,只能硬着头皮自己上,小心翼翼地问道:“太子殿下您……认得我?”
“虽没见过,只是本王曾看到过你的画像,是在许忠大将军那处。大将军身在西境的时候,对你很是记挂,他的荷包里有一幅你的小像,他想你的时候就会拿出来看,他说你的模样儿像你的母亲,性子却很像他,言语之间能听得出你们父女关系极好。”
许安安并没想到自家父亲竟还认识西境太子,而且依着太子方才所说,他们二人的关系好像比起自己想象中还要更亲近些,但许忠虽已然回京多日,言谈间却从未提及,或者说假死那三年的一切,除却许安安知道是跟西境有关,其余的所有,许忠皆是讳莫如深,哪怕许安安几次故作无意般说起来,他都是笑呵呵地打个岔过去。
只是从目前看来,至少自己不会因为自家父亲的缘故而发生什么变故,很让许安安安心了许多。
赫连融面色苍白,缓缓在一旁的椅子上落座后,强支起身子问道:“许姑娘既能到此,可是许大将军也来了?”
许安安心头再是一紧,下意识地又看了笪礼一眼,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比较合适,而这次笪礼似乎忽然感觉出许安安的眼神,并未看向她,却是微微点了点头。
许安安也不知怎么,顿时觉得清明,侧首应声道:“是,只是父亲原是依照圣上的旨意,前来边境换防。”
“这样啊……”赫连融长舒了一口气往后略仰了几分:“极好。有许大将军在,齐国无虞。”
许安安本能地想要解释许忠为什么忽然来换防,而自己为什么不在齐国而是在这儿,可赫连融显然并没有要问的意思,而即便是在这样紧张的环境里,他的一句齐国无虞,许安安心下竟也跟着一松,难免暗自观察起这个旁人口中极是贤德的西境太子。
许安安自认对西境并不了解,至多也只是与许忠一道在皇帝赐宴时见过西境使臣,很是恭敬的样子。但是无论是从何处得知,哪怕只是只言片语,众人对这位太子都是一句赞叹。此时许安安虽对他的模样儿仅仅在黑夜中勉强辨认,但是从方才几句话中也能听出胸怀。
几句话下来,许安安逐渐放松了许多,愈发对面前的这个太子有了几分好感,甚至是崇敬。
赫连融微一抬眼,只见许安安看着自己,不禁愣了愣:“许姑娘怎么了?”
笪礼也跟着看了过去。
“没事儿。”许安安这方意识到自己刚刚一直在盯着人家,连忙收回眼神低下头。
赫连融笑了笑:“本王与你父亲也很相熟,许姑娘若是有什么话,大可以与本王直说,不必藏掖着,这般谨慎。”
许安安抿着嘴角犹豫了一番,虽然说瞧着眼前三人的境地基本已经可以完全确定,但还是很不敢相信一国太子竟然能沦落到这般。心下拉扯着,理智告诉自己不能问,可情感告诉自己若是不问,说不准往后再想起时很是要悔的挠脚心。
第112章 俗话说的好,三岁看到老
许安安踌躇再三,抬眼对上赫连融极温和的模样儿,那眼神一派良善,简直就好像在让自己赶紧说出来似的。于是忍不住抿着笑意问道:“所以太子殿下,您……当真是被囚禁了?”
笪礼蹙眉,看见许安安方才的表情便本能地想拦,但还没来得及,下一刻只能咬牙切齿:“许安安!”
许安安当即低着头极快地认错:“当我没问。”
“没关系。”赫连融虽也有些惊讶,转而却是点了点头:“就如你看到的一般,确是如此。”
“太子殿下都说了没关系。”许安安瞥了冷着脸还在看她的笪礼一眼,小心翼翼地轻声解释了一句,再看看那边与笪礼完全相反模样儿的赫连融,好奇大过害怕,又往前凑近了几步问道:“是不是二殿下做的?”
笪礼握拳,眼神恨不得生吞了许安安。
赫连融微微一抬手算是阻止了笪礼已经攥起的拳头,故作思索了一番颔首道:“嗯,目前看起来,也的确是这样。”
“是吧?”许安安深吸了一口气,身后的凉意让她很是有借坡下驴的自觉,全然顾不得身后笪礼如何胆战心惊,半晌又叹了一声:“当真是好大的胆子。”
“嗯,本王也是这么觉得。”赫连融忍俊不禁,也学着许安安的口气,方才的苍白此时略显了几分血色。
许安安摇了摇头颇为惋惜的样子,忽然想到方才赫连融说赫连鸿应了他不会向齐国出兵,面色又是一沉:“那方才您说,二殿下答应了您不会向齐国出兵,可他如今还敢囚禁了您,这话如何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