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妤咬唇,鼻子有点酸涩。
她不再说话,也不再辩解。
车内的寂静无声,让韩让的良心有点过意不去。
他将车停在了中医馆的门外,看着这破败的小门头,他最终还是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盒子,递了过去。
“这是先生让我给你的。”
沈妤迟疑地接过来,打开。
黑色天鹅绒的盒子内,是那枚银色的胸针。
车灯下,沈妤终于看清了胸针的全貌。
那是一枚镶嵌着大溪地黑珍珠的羽毛形状胸针。
每一羽的上面,都镶嵌了闪闪发光的钻石。
衬托得那颗珍珠,更加圆润硕大。
上面的血迹已经被清理干净了,此刻正安静躺在盒子底部。
沈妤的眼神闪了闪,心底有某处柔软的地方被刺了一下。
他到底……还是嫌脏的。
沈妤自嘲的笑了笑,虽然这一切都在预料之中,但她还是会有一点难过。
韩让看着外面脏乱的街道,抓了抓头,轻咳一声才道:
“沈小姐,这枚胸针是高定,先生让我给你,那它就是你的东西了。”
他在暗示沈妤可以拿去卖钱,就当做是帮助她的回报了。
她要是足够聪明,就不该再来纠缠。
沈妤垂睫,将那盒子盖上,重新推了回去。
她手指在手机上打字,然后播放了出来:
“谢谢你们,你放心,我不会再出现在薄先生面前了。”
沈妤已经下定决心,要和哥哥带着栀栀一起离开。
所以,他们自然也就不会再有交集了。
这几天的遭遇深深的让沈妤意识到,阶级是不可跨越的,即便是宋慕瑶指使人伤害了她,她也没有能力反抗。
更何况,要是得罪了薄修砚,她更是没有立足之地了。
与其如此,倒不如就此放下。
播放完这句话,沈妤便打开了车门,抱起栀栀离开了。
韩让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沉默下来。
宾利缓缓驶离,沈妤转身背过去,却意外的发现,在巷子的尽头,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栀栀睡眼惺忪,迷迷糊糊地看了一眼,瞬间清醒过来。
“舅舅!”
栀栀从沈妤怀里下来,朝宋墨谦跑过去。
清隽的男人抱住小家伙,走了过来。
他的脸上满是担忧。
“阿妤,刚刚送你回来的人是谁?”
他实在是不想让沈妤再跟这些人有什么纠缠了。
“是薄修砚的助理。”
沈妤还未开口说话,栀栀就先回答了。
【栀栀,这样很没有礼貌。】
沈妤打手语,又对着宋墨谦比划:
【哥,你放心,我们没事,是薄修砚让人送我们回来的。】
宋墨谦眉头紧锁,但还是柔声道:“回来就好,走,先回家!”
小门头的后面,就是一家人休息的地方。
沈妤自从回来还没有回过这个家。
房间里地方不大,所用的东西看起来都很旧了,但却被收拾的很干净整齐。
前面就是门头的位置了,问诊的桌子斑驳的有点掉漆,一旁的正面墙上都是中药匣子,一张蓝色的帘子后面,是一张按|摩针灸的床。
床头的墙上还贴了一张穴位图。
最里面由一扇门隔开的位置,就是他们休息的地方了。
沈妤看着收拾的很干净的卧室,心里更是酸楚不已。
当年她在监狱医院里生下栀栀不久,就大出血被送进了抢救室。
因为有心脏病,所以沈妤在ICU的那几天,几乎每天都生死线之间徘徊。
好在,最后,她还是挺了过来。
至此,她就一直在监狱了,甚至都没有机会来到这个地方。
宋墨谦看着沈妤定定出神样子,不由得有点局促的搓了搓手。
“这里……确实有点简陋,你先凑付住一下,等我凑够了房租,我就给你们租个房子。”
这里也是租来的,但自从沈家三五次找人来闹事,中医馆就被逼关停了。
他们甚至利用消防问题,把这里举报到关门。
沈妤连忙摇头,打手语道:
【哥,你不要多想,我能有你们,就是家,住在哪里都一样。】
“可是……可是你之前……也没有受过这样的苦……”
宋墨谦语气里满是愧疚。
虽然自己家里条件不是很好,可若非是母亲把两人调换,沈妤也不会吃这么多苦。
沈妤闻言,不由得鼻子一酸。
【哥,这本来就应该是我的生活,你不要自责,你也是受害者。】
第25章 沈佑找上门
如果不是因为她的牵连,宋墨谦现在就是眼科医学界的新星了。
可现在……
沈妤愧疚地牵起他的手,眼眶发红。
宋墨谦摸了摸她的头,强打精神地转移话题:“不说了,你回来就好,栀栀是个女孩子,我虽然是舅舅,但终究不方便照顾,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一切都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