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晏灿收了自己的伞,接过宴羽月的伞柄,母子二人站在一起后,发现两人相像的地方要更多些。
纪晏灿显然看见乌晴也站在一旁,不过什么都没多说。
他没有同宴羽月介绍乌晴也的身份,只是挽起她的胳膊,带她走向众人的面前。
虽然宴羽月跟纪正平分居多年,二人这么多年恐怕面都见过,但是她和纪正平从来没办过离婚手续,法律上来说,她还是纪正平的妻子,今天露面是件在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乌晴也望着前面那个身段袅袅步伐款款的背影,觉得纪家里的那些传闻也不见得可信,之前有人说她在隔壁山上的尼姑庵修行,可宴羽月风情万至的气质着实不像。
待她走到众人面前,大底都猜到她是什么身份了。
人墙相围,乌晴也不清楚最里层会发生些什么。
乌晴也摊开手心,伸出,感受不到空气中的水雾,而后将伞收了。
周围的人陆陆续续将伞放下。
天空虽然还是阴沉沉的,但比起之前要好多了。
一些宾客吊唁完后并未久留,人越来越少。
那个人是谁。
乌晴也起初没有注意,毕竟今天来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一点,但是葬礼结束后,他站在纪晏灿的对面,身高只要矮一点。
那人和纪晏灿的母亲也相熟,宴羽月被他逗得花枝乱颤,没多久主动离去,让二人独自交谈。
宾客逐渐离去,谈黎走时见到了乌晴也独自一个人立在原地。
见他一直望着着纪晏灿的那个方向,不由停下,轻佻地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
谈黎之前一直认为乌晴也和纪晏灿的关系不一般,自从上次纪正平在寿宴那天出事后,后来又跟纪晏灿小聚几次,不免调侃起他对那个小导演挺认真的,不知道对方到底哪点吸引了他。
纪晏灿半假半真的让他滚蛋,说乌晴也只是被纪家资助过的一学生。
这么一看,要更合理多。
他不相信一个人能在纪晏灿身边待这么多年。
要是因为其它缘故,倒有可能。
“好久不见。”
“这次裴商也回来了啊。”谈黎一眼就认出纪晏灿旁边是谁了,前两年他在国外见过对方,吃了顿饭,问过对方什么时候回来,当时裴商没有那个想法。
“裴商是谁?”
谈黎还是意外,要是乌晴也在老宅长大的,应该是听说过这个名字的。
“裴商呀,以前和你一样,你们没在老宅见过吗?”
这个名字既陌生又熟悉,乌晴也觉得自己之前是在老宅听过。
谈黎的指向性很强,他大概猜出对方是谁了。
那群在纪家待得久的人都说过纪晏灿少年时有个玩伴,后来却被纪正平拆散,这才导致纪晏灿性情大变的缘故。
谈黎语气熟稔,可见这个人的确不一样。
一场葬礼,让乌晴也见到他想象中的两人。
“没见过。”
“噢,可能你去迟了,他高中没毕业就被送出国了。”
那头二人还在交谈,或许这么多年并非没有见过。
乌晴也转身,和谈黎一同离开,没有再回头。
头七那天,乌晴也也被叫回去老宅吃饭。
刚做完白事,再加上老宅许久都没有住人,清冷寂寥,家里的佣人还是之前那批,看似什么都没有改变。
宴羽月在老宅再次看见乌晴也的时候委实愣神了下,头七连纪家的支系都没叫,这个年轻男人却出现了,不过她当了这么多年的阔太太,很快就调整好自己的表情。
哪怕不知道乌晴也到底在纪家是什么身份,还是能够做到不动如山,朝他亲切地点点头。
宴羽月对他算有印象,那天在陵园,总觉得这个男人太过安静了。
吃饭前,乌晴也依旧待在他得卧室里,他还以为纪家会将这个房间撤出去。
差不多快要到饭点,乌晴也靠近楼梯听到一人的声音。
家里就那么点人,乌晴也辨别出那是宴羽月。
“现在想想,他有什么男人味,都是老人味,当初真是瞎了眼。”
敢这么说话的可能也只有宴羽月了。
纪晏灿也在。
母子二人在争执。
也不算,纪晏灿全程都是用“好好好”的语调,就像他平时哄小情儿时的敷衍。
“我承认,我那时候嫁给纪正平是贪图他的钱,按照现在小姑娘说的,纪正平以前也是个有颜有钱的爹系大叔,不过这种人是最难收心的,哪怕我美若天仙,外面的人永远要比我吃香。”
“所以我才在追求我的那么多的有钱人里选择了他。”
“您谁啊,当然是有选择的资本啦。”
纪晏灿觉得他亲妈今年五十好几了,还能如此天真,纪正平绝对功不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