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灵鲸总觉得自己似乎猜到了什么。
“柏卿？”
她试探着叫了一句。
那团黑雾一开始还想检查王灵鲸身上的情况，没想到被这么叫了一声过后，那团黑雾猛地一下就消散了。
王灵鲸甚至都来不及抓住一丝丝。
好像那团黑雾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诶……？”
不是。
她真的只是猜了猜。
她从来不觉得，面前的黑雾，真的是柏卿。
现在还能说什么呢，这不是柏卿自己给我递了个把柄过来吗。
“喂，柏卿？”
王灵鲸又喊了一声。
这次回答她的，是走廊空荡荡的风声，也不知道柏卿究竟去哪儿了。
王灵鲸笑了一下。
把在自己怀里的人偶拿了出来。
“你能告诉我，柏卿去哪儿了吗？”
第18章 我们在校园里（11）
在王灵鲸没有看见的地方，一团黑雾的颜色渐渐淡去，最后只剩下了一个人形轮廓。然后“祂”捏起了拳头，一下又一下地砸到了刚刚想要攻击王灵鲸的那团黑雾的身上。
祂的每一次拳头落下，都带着雷霆万钧的恨意。
恶灵赶紧求饶。
“我错了我错了，我以为这是……”
“你以为，你以为什么？”黑雾的轮廓慢慢恢复了原状——柏卿的脸色有些羞恼，泛着淡淡的粉红色。
柏卿的眼中是一种莫名的偏执与痴迷，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这究竟是什么情绪。
但是，柏卿确信的是，他必须在王灵鲸的身边，才会觉得自己的人生是圆满的。
他原以为自己的记忆是完整通顺的，但是随着死后这一小段时间的游荡，柏卿有些不确定了。
如果说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为什么死了的他，还能化作黑色雾气，留在王灵鲸的身边。
如果这一切都是假的，那他是谁，他的记忆，究竟可不可信？
恶灵被柏卿揍得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一边哀嚎，一边祈祷柏卿快点停手。然而哪怕它被揍到神志开始模糊，完全没力气反抗，柏卿都没有停下来的势头。
最后，恶灵被柏卿狠狠地踩在了脚下。
它以为这场折磨终于结束了，没想到的是，柏卿直接将它一片一片撕了下来。
随着一声惨叫，恶灵再也不见了。
柏卿深呼吸两下。
哦对，他现在已经没什么呼吸了，他现在只是一团拥有原来外貌的，毫无生气的“怪物”。
柏卿觉得，哪怕自己现在有足够的力量，将外面所有的东西都撕碎，拥有独特的、能够保护王灵鲸的力量，但是他却并不感到轻松。
他在后怕。
如果不是他现在出现，王灵鲸必然会碰到无穷的问题。
柏卿觉得自己的现在的脑子一片混乱。
什么都理不清楚。
——
王灵鲸干脆利落地在医院走廊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她也不愿意想太多的事情。
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呢，那就是，开摆。
王灵鲸坐在走廊上，揉着那个玩偶。
那个玩偶的长相实在是太像自己了，揉着揉着，王灵鲸就有些想笑。
若是其他人看着这一幕，肯定会觉得这个人多半疯了。毕竟穿着一件校服的年轻孩子，独自一人在医院里，唯一能陪伴的竟然还是个玩偶。
恐怕是个人就能脑补个百万字的虐文。
玩偶在王灵鲸的手里逐渐变得柔软，手感是真的不错。里面填充的棉花弹性很好，放在王灵鲸的手里搓了一会儿，玩偶就从一个普普通通的玩偶，变成了一个有些丰腴的玩偶。
过了好一会儿，整个医院还是安静得没有其他的声音。
王灵鲸叹了口气。
“别躲了，出来吧。”
走廊上依旧安静。
但是一个人影渐渐出现在了王灵鲸的面前。
柏卿露出了有些委屈的表情，站在光下面。
王灵鲸看见，他没有影子。
自然也不能听见他的脚步声。
“活生生的鬼——不对，”王灵鲸刚想嘲笑一句，但是发现自己这话说出来就有些离谱了，赶紧打断了自己，然而就因为这么一个小乐子，王灵鲸突然就笑出了声，“你啊。”
王灵鲸以为自己会害怕的，但是真正看到了面前的柏卿了，反倒是冷静了下来。
她不怕柏卿。
也许是因为这个“人”，她是认识且熟悉的。
也许是因为柏卿并没有一般文艺作品所表现的那样恐怖。
王灵鲸反倒是没有“柏卿是鬼怪”的实感。
柏卿就是柏卿。
而柏卿看见王灵鲸，又低下了头。
刚刚和那个恶灵对峙的时候，他的整团雾气都缠绕在了王灵鲸的身上。现在的王灵鲸的身上，环绕着的是自己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