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意伸手挖了一捧雪，揉成圆球，反复在手心里打磨。
“今天是白栀的生日。”
晏北倾眯眼，“你知道？”
“今天是你们宣布婚讯的重要日子。”
“你……”
“可我不想你和她结婚。”
“楚意！”
“你不是说过么，我这个人心机很重。你其实已经猜到了吧，我就是故意的，但你为什么还答应我来滑雪，你本应该已经坐上回程的飞机了，今晚会出现在她的生日派对上，你会牵着她的手，接受所有人的祝福。”
晏北倾一把将楚意扯起来，本来一肚子怒火，但看到她眼里含着泪，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先回去吧。”
“我走不动了。”
“你！”
晏北倾知道楚意在耍小心眼，但还是背过身，将她背了起来。
“你想在这座城市生活的话，我会安顿好你和孩子们，不要再偷偷逃跑了，我不会打扰你们的生活。”
楚意歪头倚着晏北倾的肩膀，从她这个角度能看到晏北倾说话的时候，喉结上下滚动着。她想起电视上演的那些一剑封喉的片段，她手上没有剑，不知道用牙咬会不会咬断他的脖子。
她像是魔怔了一般，竟慢慢凑了过去。
这时晏北倾突然侧头，下巴撞到她鼻子，猛地钝痛，让她一下清醒过来。
她将脸埋进他肩膀里，心扑通乱跳。
她刚才竟然想杀了他，不受控制的，这太可怕了！
“你刚才想做什么？”
“……”
“嗯？”
“亲你。”
晏北倾猛地顿住脚步，四下白雪茫茫，天地之间好像只剩他们两个人。
“你说什么？”
可能风声太大，他听错了。
楚意摇了摇头，她知道他听到了，所以她不说了。
“你不是恨我吗？”
“恨。”
“还……爱我？”
“不爱。”
“那为什么……”
“只是想而已。”
晏北倾冷笑，“你这是实诚还是故意让我心乱？”
“你会心乱吗？”
“你想多了。”
楚意把头歪到另一边，看着远处雪山起伏，说道：“你爸说我给你当情人的时候，一点都不合格，难怪你不要我了。”
“确实不合格。”
“那怎样才算合格？”
“你想什么呢？”
“要不，我还回原来的位置吧，我不要你娶我，不要你经常回家，只要偶尔来看看我，就像情人一样，但永远见不得光，可以吗？”
晏北倾转头看楚意，脸上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想给你当情人啊。”
晏北倾凤眼阴沉，而后咬牙道：“楚意，你他妈别恶心我了，我现在就告诉你，不可能，我不可能再要你！”
“那算了，你别后悔。”
晏北倾大步往滑雪场外面走，“你是不是脑子有病？”
“嗯。”
还真有病！
第三百章 她怎么了
回去的路上，楚意在车上睡着了。
她又做了那个梦，在一片混沌中，她和楚天面对面站着。他看着她，神色癫狂，脸上带着阴森森的笑。
这时一辆货车从虚无的黑暗中驶来，楚天一点一点远离她，嘴角那抹笑放大。
“不……不……你不能这么对我……”
她想去拉他，可双脚定在原地，怎么都动不了。她伸手去捞，却什么都触不到。
“你回来！楚天，你疯了！”
那辆车开了过来，楚天眼神一厉，猛地转身冲了过去。
哐的一声！
血流了过来，流到她脚下，猩红的一片。
扑通扑通……
她听到了心跳的声音，忙捂住耳朵，可那声音却像是刻在脑子里，听得十分清楚。
这时她脚下的土地开始变软，她往血水里陷了进去，马上要被淹没。
“救……救命！”
……
“楚意！你醒醒！”
听到这一声，楚意猛地惊醒过来，但一眼却看到了晏北倾的那张脸。
她瞳孔紧缩，身子僵硬，仿佛被定住了一般，只睫毛微微颤动着。某种恐惧在梦境之外顺势压过来，让她精神在崩溃边缘。
晏北倾见楚意神色不对，皱起眉头问：“你怎么了？”
“救……救我……”
“你只是做了个噩梦。”
“救救……救救我……”
“你清醒一点！”
“不……救我……”
楚意全身僵住了，视线无法从晏北倾的脸上移开，她的脱水的鱼儿一般，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只是徒劳，无法自救。
这时晏北倾回过身，转而下了车。
他的脸消失在她眼前，楚意才猛地呼出一口气，身子一下软到车座上。
刚得救，后车厢门打开了，晏北倾扶住了她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