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趁着休息，章晓岚易容摸去了那外室房子附近，在菜场周围听人讨论八卦。
“唉，你看到兴华街宅子了吗？”
终于，有人谈论起了那外室的宅子，章晓岚不动声色，默默靠近说新宅子的那两人。
“自然是看到了，那不是太常寺一位大人的宅子吗？”那人似乎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屁！我昨日听我二舅说，那宅子被御史台的一位大人买下来啦。”那闲汉左右看看，章晓岚急忙装作挑菜，“那位大人在宅子里养了一个女子。”
“说不定又是把人养好了巴结上峰，”那人撇撇嘴，对这种事似是司空见惯，“尽是贪官污吏！”
“这你可说错了。”那闲汉笑嘻嘻靠近伙伴，“听说那位大人家有悍妻，不得已才在此养了外室，宅子还是借用好友的名字。”
“说是借用好友的名字，谁知道他那好友有没有借用他的外室。”两人挤眉弄眼一番，哈哈大笑。
周围人不知内情，一脸嫌弃看着两人，恨不能走路离他们八丈远。
可惜路就这么宽，只能快步走开。
两人自是不以为意，闲汉地痞当的时间长了，脸皮自然也是厚的，被人围观什么的从未在意过，更何况是别人离他们远一点？
章晓岚躲在一旁看了那闲汉一眼，觉着眼熟。不一会儿，就想起来那是谁了。
那天在路上碰瓷要钱的那个地痞！
至于他旁边的，那就更熟了。
她给了银子之后，往她身边挤过来想要占便宜，最后被她用匕首逼开的那个。
这世界还真是小，章晓岚暗暗想着。
她手边如今没有人可用，不如就从这两人开始？
两个地痞流氓，平日里就是插科打诨，到处乱窜。
由他们打听消息，散播消息最是自然。
不过她身边不会养那品德败坏之人，先得打听一番才是。
悄悄隐去身形，章晓岚坠在两人身后，走了许久，才到一处破败的院子。
两人推开篱笆，小心翼翼避开地上的鸡屎，进了屋里。再出来，两人就换了一身粗布衣衫，拿了扫把铲斗，不一会儿院子里就干干净净。
“大哥，二哥你们回来啦？”篱笆外一个小姑娘看到两人眼睛发亮。
那两个人拿了小姑娘身上的背篓提篮，三人说说笑笑进了屋里。
到了午时，屋里的人都出来吃饭，章晓岚才发现，这院子里住的人可真不少，只是大多数都是老弱妇孺。
除了那两个地痞，还有刚才的小姑娘，一个老奶奶，七八个小孩，三四岁到十五六岁的都有，甚至还有一个尚在襁褓之中的。
一家人说说笑笑甚是热闹。
午饭吃完，众人散去，两个地痞往城中去，孩子们大约是都去休息了，只有老奶奶坐在院子里。
章晓岚想了想，装作刚进城的农妇，在门口喊了一声，只说自己想讨碗水喝。
顺利进了院子，章晓岚才发现老奶奶的眼睛似乎看不到，循着老奶奶告知的位置取了水。
本来还想去房中看看那些小孩子，她只站到屋里，那个大的就盯着她，眼神不善。
章晓岚讪笑，举了举喝水的碗，那孩子也没放松警惕。
走到院中，章晓岚和老奶奶攀谈起来。
许久没有人和老奶奶聊天，章晓岚声音听起来也是温温柔柔的，两人聊得相当投缘。
章晓岚也得知了这个家中的全部情况。
到了晚间，那两个地痞回到家中，不提外边，只问家中情况。
那个大的等两个地痞身旁没了别人，才和地痞说道，“大哥，今日有个女人来家里讨水喝，和奶奶说了好久的话。”
第23章 秦王
地痞拧了拧眉头，“你且和我细细说来。”
大的那个讲了自己知道的，以及从奶奶那儿问来的，老大心里有了数，叮嘱大的不要多想，转身在院外转了一圈，轻而易举找到了一张纸条。
“明日至东市街雨花巷。”
只写了时间和地点，甚至不是具体的时间，地痞有些迟疑。不过他明日无事，去一趟也无妨。
“大哥，”小姑娘的头从门后冒出来，“你和三哥可是谈好了？”
地痞名叫韩柏光，和他一起的叫韩昌树，打报告的叫韩廷阳，小姑娘叫韩韵。
院里的孩子都是跟院子的主人一个姓，也都是那位奶奶捡回来的孤儿。
见到韩韵有事要说，韩廷阳去屋里温书了，这会儿太阳可是还没完全消失，他很珍惜这点光线。
“你上次拿回来的十两银子，如今已经花用了一大部分，只剩下一两多点，”小姑娘咬着唇，怯怯抬眼看着韩柏光。
“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韩柏光大手揉了揉妹妹的头，“别担心，我和你二哥明日就去找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