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甘心。
怕是父亲也会受牵连到时会不认她吧。
而今想保全名声似乎都是奢望了,到头来,人们只会说,她是个不知好歹的妾室,是一个可以随意处置随意贬低的妾室!
可就这样不清不楚地离开荣家,这个世道会放过她吗?会成全她想要的未来吗?
时晚君仰头,映入眼帘的雕花梁晃得她天旋地转,她有了想跑出去的冲动。
“姨娘!不如,就认个错吧!别辜负了和大公子之间的情分!”嬷嬷看她摇摇欲坠的可怜样,忍不住想劝一劝。
一阵沉默,时晚君仍一言不发。
而慈昭堂和沁兰院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少了个人而已,该做事的做事,该请安的请安。
无人管她的死活。
荣灼当值不得闲,本想晚些时候去看看时晚君,可刚迈出一步,苏云蔻就叫住了他。
“夫君可是去祠堂!”
“我不放心,还是去看一眼吧!”荣灼低声看着苏云蔻,像是在等着恩准。
苏云蔻拉过他,好声道:“我知道你担心妹妹,我已着人给她喂了药,还有嬷嬷看着,不会有事的,眼下最重要的是让祖母消气,你有精力不妨去祖母那多说说好话,替妹妹求求情,兴许这事就罢了,祖母可是下了命令的,不准人去看她,可别反到让祖母更气,那就不好办了。”
思来想去,荣灼觉得苏云蔻说得有理,立马动身去了慈昭堂。
第21章 抬手解开腰带
荣灼一去,荣老夫人和荣母就已知道他要做什么。
老夫人三令五申,不给荣灼求情的机会,劝他莫要管,女子性子太烈不是好事,况且现下在气头上的不止她们,还有荣父。
一听父亲发怒,荣灼不敢再提,老老实实回了沁兰院,只交代苏云蔻多留意一些,别让时晚君出事,他实在是放心不下。
又是深夜,褚黎亭从葭园出来直奔祠堂。
时晚君疲惫得睁不开眼睛,困意袭来,一不留神要倒下去,不想自己的脸被稳稳接住。
瞬间触碰的温热感,时晚君一惊,立马打起精神抬眸去看。
等辨清了是谁,她退后:“将军怎么还来?”
她确实是不太明白。
褚黎亭缓缓收回停在半空中的手,认真道:“昨日你晕厥,我给你用了止疼药,我方才想起这药需得连服三日,不能停,否则会加重病情,就当我好人做到底,对你负责吧。”
时晚君盯着他,心中默默盘算他说的是真是假,这人一副好皮囊下到底藏的什么心思。
但身子着实是轻快了不少。
“我不会害你。”褚黎亭开口,将药递给她。
“多谢将军。”让人看穿,莫名不自在,她垂眸不再看他。
月色渐渐褪去,时晚君晶莹雪白的脸上更加朦胧,垂在腰间的墨发快将自己半个身子包围。
这般瘦弱,荣灼是怎么狠下心的,褚黎亭眼底闪过一丝酸楚,忽地问道:“荣家打算把你关到什么时候?”
时晚君顿了顿,微微叹息,似没有波澜平静回道:“关到我认错为止。”
“可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你要在这一辈子吗?”
时晚君嘴角扬起无所谓的苦笑:“难不成还能求老天爷开恩,赐神兵降世来救我?”
褚黎亭眼帘轻颤,背着的手来回摩挲,话在唇边却止于她的身份,向后一步他不舍,向前一步她抗拒。
只要她愿意,他可以带她走,区区一个荣家,他又何曾放在眼里。
“将军可有什么执着的事?”时晚君屈膝而坐,仰头看着墙外摇曳的柳树枝,思绪飘飘然。
她无法和人解释她有着另外一个世界的思想。
只要有憧憬伤心会少许多。
心事太重,而此刻身边正好有个人,随便说说也无妨。
闻言,褚黎亭视线落在她的侧脸上,没犹豫地回答:“有。”
“将军心怀天下,想必执着的定是在战场上胜利而归,为了结果能好,该经历的危险,惨烈一样都不会少。”
“是,只要能赢,付出什么我早就不在意了。”褚黎亭觉出她有所指,试探道,“你问这些,是在可惜你和荣灼之间的感情吗?在舍馆那时,谁人不知你们情投意合,而今不能护你的,也是他。”
“荣灼是我第一个心悦之人……”时晚君淡淡一句,欲言又止。
第一个心悦之人,褚黎亭恍惚。
黑夜隐去他眼中阴沉,他心生失落。
“不提他。”时晚君低眉,“我惦念的,是我的将来,荣家今日拦我卖绣品,我若认错,明日便可限制我的言行什么都不让我做,也许还会逼我立誓,绝不能背弃荣家祖训。”
“荣家在钱财上苛待你了吗?不然你怎会想出这样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