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着我,眼皮掀了掀,“这衣服不合身就算了,怎么规矩也忘了?从进门到现在,你可向我问过一句好。”
恶意明晃晃地朝着我过来。
我垂下头,开口道:“夫人真的只是不满我没有向您问好吗?”
林业的母亲名叫马玉婷。
听见我的话,她一掌拍到桌子上,狠狠地瞪向我:“放肆!”
“你现在越发不成样子了!许久不归家也就算了,如今更是连母亲都不叫了吗?”
要是以前,在她发怒的那一刻,就算我有再多的委屈,也只能咽下肚子,任由她来说,就算被她惩罚,我也不能反抗。
但是现在,我只觉得自己有些傻。
一个人真的想挑你的错处的时候,就算你再怎么小心翼翼,也会被挑出不好。
左右她就是想找我的错处来发泄,我为何不干脆遂了她的意。
也好过小心翼翼看她的脸色,哄着她开心,然后无辜受罚。
“我为何不归家林业心里清楚,您更是清楚,需要我再与您说一遍吗。”想到这里,我当即反驳了回去。
这是我第一次与长辈争执。
嘴里的话说出去了,可心里却没有底。
但话既然说出去了,我就必须稳住,总不能自己落了下成。
“你这是在质问我?你现在还是阿业的妻子,我还是你的婆母,你这是不孝!”
我的勇气在说完那句话之后,就消失得差不多了,面对马玉婷的斥责,我一时想不到合适的回答,只好闭着嘴,沉默下来。
见我不回话,她气焰更盛,“既然知道错了,还不跪下认错。”
她这时要把我压下去,压得死死的,心里才舒坦。
马玉婷并不担心我会不做。
她又端起茶,饶有兴致等我跪下。
第44章 嫁妆不能带走
马玉婷闻着茶香,心里舒坦多了。
这茶是沈落落送来的。
听说自己喜欢茶叶,尤其好红茶,她便托了人专程寻了,刚到就迫不及待送到这来。
这样恭顺,又能给阿业助力的女人,才是自己想要的儿媳。
想到这里,马玉婷脸上的笑意深了些,目光飘到我身上的时候,又瞬间沉了下去。
“怎么,如今我叫不动你了。”
见我一直不跪,她眉宇间有些许的疑惑,但很快又被升起的怒火盖去。
她心里清楚,当初两家能成姻亲。
除了自己的儿子犯傻外,我也是一颗心挂在林业身上。
正因如此,婚后无论受到多少的苛待,我都不声不响地忍了下来·。
当初林业闹着要出国,她故意装病,要我跪在床边侍奉,我也都照干了。
怎么这次,我突然反抗了?
当一个人讨厌你的时候,无论你做什么,她都会从坏处看你。
哪怕我从前不眠不休地照顾她,她也只觉得我没什么本事,只会干些伺候人的活。
马玉婷觉得有些不对。
但她一向看不上我,自然也不关心我这几日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
因此还不知道我已经被林业伤到心死,主动提了离婚的事。
我不可能给马玉婷跪下。
从前我敬她是长辈,是林业的母亲,有些事,即使我不愿意,为了讨好她,得到她的认可,我也都干了。
但是现在,我只觉得自己之前好傻。
明知道他们不喜欢自己,但总觉得,只要自己真心对他们好,总有一天能感动到他们,事实证明我想得太天真了。
他们并不记得我的好,只觉得这都是理所应当的。
或许站在他们的角度来说,的确是这样吧。
我是仇人家送来赔罪的礼物,当然应该讨好他们。
可我是个人,我不是一个物品。
我会伤心,会失望,也有自己的自尊和骄傲。
“倒不如直接说,今日找我过来是有什么事要吩咐,总归最后不管我答不答应,您都会逼着我做的,又何必演这一出,故意消磨我呢。”
对于马玉婷这一套,我多多少少心里有数。
她罚我,只有两种可能。
一是今天心情不好,找我来撒火。
二就是她有什么事要做,并且这件事需要我参与其中,而且有很大可能,我得受些委屈。
她怕我不答应,所以故意找些错处来罚我,到时候她再说两句好话,找个由头给我免了罚。
但免了罚,我就必须答应她的要求,再多的委屈也得咽了。
今日她气色不错,面泛红光,自然不是心情不好的样子。
想来,应该是她有什么事情要我做。
听完我的话,马玉婷站了起来,手指着我,骂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在说我这个婆母办事不公,故意欺负你吗?”
都说儿子肖母,林业的性子和马玉婷有七八分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