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我么?”他薄唇蠕动,低沉阴冷的声线在她耳边回荡。
时湄眼眶发红,透过金丝框镜片后看着男人那双漂亮的眼眸如深海般阴鹜又危险。
这一刻,才是他真正不为人知的一面。
谁能不怕?
他能眼睛不眨一下的灭掉一条人命,意味着以后他也能够这样轻描淡写的对她。
何况,她今晚还被他带来目睹了所有。
她作为这一切的见证者,都可以被判定成他的同伙,更加跑不掉了。时湄气的咬着牙关,字眼一字一眼的蹦出来:“你这个疯子!”
他就是个疯子,恶魔。
她算是彻底见识到了。
她必须得赶紧逃离,她势力没办法像他一样一手遮天,说不定就是被他拿来替罪羊了。
如果有后悔药吃,她现在肯定得吞一百瓶进去。
就不该跟这个神经病混在一起。
时湄使劲,一把推开男人要走。
陈砚南低冷的哼笑一声,被女人推开了他也不生气,而是脚步不慌不忙的跨步上前。
手掌一把就擒住了女人的后脖颈,就像是老鹰抓小鸡般轻松简单。
“你放开我!”时湄感觉七寸一下子就被人抓住了,她大声尖叫,对男人捶打脚踢。
可终究抵不过男人力气大,被他轻而易举的往身后拖。
时湄意识到他要带她去哪里后,紧紧的闭上了眼睛,“陈砚南!我不能看,我真的会做噩梦的!”
“你这个疯子!你要玩自己玩,我不陪你!”
“你快点放手啊!”
谁会愿意去看一具死人尸体。
只要一想到杨成脑浆泵出血花,眼球突兀要掉出来,整个人面容全非的样子,她就全身发麻。
根本不敢瞧上一眼。
“胆小鬼。”陈砚南颇为恶劣又享受的看着她破口大骂的样子,一旁的手下则全部惊呆了。
他们按耐住要出手教训这个女人出言不逊的冲动,只因为看出来,他们家爷乐在其中。
陈砚南把时湄紧紧搂住,把她两只乱挥舞的双手扣了起来,“睁眼看看,再乱打的话,可就打到他脸上了。”
时湄瞬间被恶心的一阵发抖,“我不想看,你就是个神经病。你喜欢看你自己多看两眼。”
“你今天不看的话,别想离开。”陈砚南语气不徐不疾,听着有点像在逗小猫咪玩似的。
气得时湄都想偷过他刚刚那把黑家伙,也给他崩一枪算了。
“快。”陈砚南催促着她,手掌捏着她的脸颊,把她脸上的嫩肉都嫩得嘟起来。
时湄感觉到自己被他压着距离那个方向越来越近,她慌得大喊:“我看!我看!”
她深呼吸,用力的调整自己的呼吸。给自己心理建设,告诉自己不害怕不害怕。
就当是在电影院里看到的演员,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她不断地给自己催眠,却还是害怕得快哭出来,再次诅咒一万遍陈砚南去死去死后。
她眼睛,悄悄地睁开一条缝。
杨成的脸就距离她一米远的位置,整张脸都是血,她吓得连忙转头,脑袋一把扎进男人的胸膛。
带着哭腔,颤抖崩溃:“你别折磨了我好不好?”
陈砚南搂着她,见她真是被吓坏了,饶有兴趣的啧了声,安抚得揉了揉她的脑袋。
到底还是没舍得再捉弄她。
“他没死。”他语气带着一丝无可奈何,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宠溺。
时湄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没...没死?”
她从他怀里探出头,落在陈砚南眼里就缩头乌龟似的,终于肯把脑袋露出来了。
他很有耐心的嗯了声:“我没打中他。”
时湄疑狐的看着,像从他的脸上找出半丝撒谎的蛛丝马迹,回想下刚刚自己看到的那一秒画面。
好像杨成确实跟刚才没什么两样,没有她想象的脑浆崩开。
她大着胆子,再次望去。
杨成和刚刚果然没什么两样,只是他低垂着脑袋,看起来像是昏迷了般。她眼眸扫过他全身,确实没找到有洞口大出血的伤口。
手下语气冷冰冰的:“要我把他唤醒吗?”
时湄摇头:“不用。”
她一点都不想再听到那沙哑刺耳的尖叫声。
“你既然没打中他,那他怎么会......”她迷茫的看着陈砚南。
陈砚南轻嗤一声,“被吓的呗,有可能吓死了。”
时湄后知后觉被耍了,他明明就没有要杀杨成的打算,还故作将她按在怀里不让她看。
导致她浮想联翩。
还骂了他那么多。
她咬牙切齿,气恼地锤了下他胸口:“你真是够坏!”
就逮着她玩!
陈砚南挑眉:“我有说过我杀了他吗?”
从头到尾都是她自己在联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