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笑地看着她,话里行间透着淡淡的嘲意,“解个纽扣你就脑补了一场大戏?我该说你想象力丰富,还是经验丰富?”
“……”
乔星纯意识到自己似乎想太多,捂着通红的脸,默默地靠墙站着。
薄靳言有意罚她,任她站了一二十分钟,还是未曾发话。
乔星纯今天本来就不太舒服,肚子疼得要命。
久站过后,情况更加严重。
且不说痛得像是要断裂的腰,灌了铅一样坠痛不止的小腹,她蹬着高跟鞋的双脚,也开始又酸又麻…
薄靳言察觉到乔星纯晃动得愈发厉害的身体,轻掀起眼皮,徐徐开口:“我最后问你一遍,为什么动手?”
“林琳恶意造谣在先,挑衅在后,我气不过。”
薄靳言没有听到他想听的答案,冷声质问:“你和霍西城有奸情,难道不是人尽皆知的事?”
如果说,乔星纯是因为昨晚被锁女厕一事跑去和林琳算账,他心里还会舒坦一些。
可惜…
这个没有眼力见儿的女人从始至终,都在维护着那讨人厌的霍西城!
“我和霍总没搞过办公室恋情,我能留在总裁办,是您亲自任命的。”
“既然是我任命的你,我让你写一份千字检讨,没意见吧?”
“薄总,我不服。”
“不服什么?乔星纯,我是不是对你太宽容了?”
“就因为林琳是林如湘的堂妹,所以她做什么都是对的,是吗?”
“你这是在跟我置气?”
薄靳言站起身,阴鸷的目光直勾勾落定在她的脸上。
“我不敢。”
乔星纯嘴上这么说着,心里还是很不甘心。她没有做错事,为什么要写检讨?
薄靳言觉得新鲜。
单指挑起她的下巴,似是在欣赏着她的倔强和不服气。
此刻的她,比只会跟他道歉特意放低姿态的她,鲜活多了。
“不服气?”
“嗯。”乔星纯重重地点头。
“那你倒是说说,林琳身后有林家为她撑腰,你身后可有人为你撑腰?”
乔星纯听薄靳言这么说,以为他在绝对的利益面前,毫不犹豫地舍弃了公道。
她勾了勾唇,苦笑道:“原来,薄总也是一个是非不分的人。”
“我是非不分?”
薄靳言意识到她可能误会了自己,暗生恼怒,“乔星纯,你有没有想过,你贸然地打了林琳,万一她蓄意报复,你该怎么应对?”
“我…”
乔星纯语塞,她定定地看着面露愠色的薄靳言,忽然间生出一种错觉。
总感觉他这么做似乎是在帮自己。
不过很快,她又清醒了过来。
薄靳言想要保护的人,只有林如湘。
她在他眼里,根本没那么重要。
“怎么不说话?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
“知道了。”乔星纯不想再自欺欺人,顺从地点了点头。
薄靳言见她退了一步,也放缓了语气,重新坐回了位置上,“说说看,你错在哪里。”
“我错在自不量力,天真地以为寰宇是个是非分明的地方。我错在看不清自己的身份和地位,错在没有逆来顺受,动手打了林琳。”
“还有,我不该说出实话让林如湘那样难堪。”
“薄总,不会有下次了。往后,任何人往我身上泼脏水,我默默受着就是。”
乔星纯低着头,她已经没勇气去看薄靳言的眼睛。
这段时间她的情绪确实太容易被他带着走。
以往吃了那么多的苦,她都没有哭过。
可是被自己深爱的人这样对待,她还是会觉得很委屈。
薄靳言耐着性子听完,一股无名怒火直冲天灵盖。
这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什么时候让她逆来顺受忍气吞声?
他的意思是,真要打人做得隐蔽一点。
在办公区公然打人,她背后又没有什么靠山,万一被报复了,怎么办?
他有他的生活,总不能全天二十四小时护着她吧?
薄靳言蹙着眉,摸出了裤兜里的烟盒。
停顿了片刻,又将烟盒锁进了抽屉里,尽可能心平气和地说:
“华橙影业的项目,暂时交由如湘来做。这段时间,你就留在我办公室里,给我端茶送水就行。”
“知道了。”
乔星纯听出了薄靳言的言外之意。
让她留在办公室端茶送水。
就是不再给她任何项目任何机会的意思。
“薄爷,林琳哭晕过去了!清理厕所这事儿,要不然还是算了吧?”
林如湘推门进来的时候,乔星纯正坐在沙发上写检讨。
她看了眼乔星纯,心下更加不平衡。
林琳犯了错,薄靳言罚她清扫女厕。
乔星纯犯了错,凭什么写份检讨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