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眸看着被他掐着脸颊的小白,他的声音冰凉彻骨,“小子,还敢瞪我?”
“叔叔,你是不是想要杀我爸爸?”
“看他愿不愿意赶来救你了。他要是不愿意来救你,那么死的就是你了。”
“为什么,叔叔?”
小白抬着头,困惑地看着战寒洲。
战寒洲和薄靳言长得这么像,他们肯定是亲兄弟。
在小白的认知里,亲兄弟相当于世界上的另一个自己。
怎么会有人坏到跟世界上的另一个自己作对呢?
“你爸爸抢走了我的所有,我也要让他尝尝失去挚爱的滋味。”
“我爸爸没有抢你的东西,有些东西会不会本来就不属于你呢?”
“闭嘴!”
战寒洲被触及痛处,又一次炸毛。
薄靳言赶到的时候,见战寒洲胡子拉碴,看上去很是邋遢的模样,就知道战寒洲过的很不好。
话说回来,也只有过得不好,战寒洲才会拼死跑回来报复他。
“战寒洲,你放了小白,有什么事冲着我来,没必要为难孩子。”薄靳言说话间,已经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带任何武器。
“爸爸,你不要救我了。”
“妈妈和妹妹更需要你。”
“你记得帮我告诉妈妈,小白永远爱她,还有妹妹。”
小白一直梦想着成为一个大人,一个顶天立地能够保护好家人的大人。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终于有资格成为一个小大人了。
暗处,王芝原本是打算将乔星纯的结婚贺礼放下,就偷偷离开。
薄靳言没把她参与谋害蒋姗姗两个孩子的证据移交给警方,但是简老夫人和简云深知道这事儿后,还是彻底遗弃了她。
现阶段,她已经回不去简家。
一个人孤独且无趣地活着。
她知道乔星纯绝不可能原谅她,便也没有死乞白赖地乞求原谅。
这份结婚贺礼,是乔星纯她亲爸在乔星纯刚出生的时候,便准备好的嫁妆。
所以,王芝才想着将这份嫁妆送到。
意外看到小白被持着利刃的战寒洲挟持,王芝的脑海里忽然空白一片。
她不是个善良的人,从来都不是。
可那一刻。
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她利用着视觉盲角,悄然靠近了近乎癫狂的战寒洲。
就在战寒洲打算划花小白的脸,强逼着薄靳言下跪求饶之际。
王芝忽然朝着战寒洲扑了过去。
这一回,她用尽了身上的全部力气,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刺向小白的利刃。
下一瞬,只听“哧”的一声。
王芝的腹部即刻被利刃贯穿。
她好似感觉不到疼痛一般,扭过头,冲着小白喊道:“快跑。”
小白被吓得眼泪直冒,不过还是撒开腿,快步跑向薄靳言。
与此同时。
薄靳言也朝着小白跑来的方向奔去。
“王芝,你有病是不是?”
战寒洲没想到王芝居然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冲出来坏他好事,据他了解,王芝也是走到了众叛亲离的一步,日子过得很不如意。
按理说,她该和他一样,满脑子只想着报复才是。
“战寒洲,放手吧。孩子要是死了,软软这一辈子都会活在你的阴影之下。”
“就算薄靳言死了,她也不属于你。”
“你但凡还有一点良知,但凡对她还有一丝喜欢,就该放手成全。”
王芝捂着血流不止的腹部,她觉得挺可笑的,原来做个好人的感觉还不错。
只可惜,她知道得太晚了。
“不。凭什么薄靳言儿女双全,春风得意,我却只能落魄地逃亡在外?”
战寒洲的情绪更加激动了,正当他还想要再给王芝一刀的时候,同样在婚礼现场帮忙布置的战天南也赶了过来。
战天南深深地看着战寒洲,他并没有说出任何责怪的话,而是低哑着嗓子,极度痛苦地向战寒洲致歉,“孩子,是我忽略了你,对不起。你要杀就杀我吧,别伤害无辜的人。”
其实在小白被成功解救的那一刻。
战寒洲就已经暴露在了薄靳言手下的枪口之下。
迟迟没有动手,是因为战天南不让。
“战天南,现在道歉是不是太迟了?”战寒洲从小到大,基本上没有和战天南正面沟通过。
战天南只会将视线投注在蒋姗姗的孩子身上,很少会看到他。
长期的被忽视被冷落,导致他极度缺爱。
“寒洲,是我对不起你。让你做我的儿子,委屈你了。”战天南这番话全是有感而发。
家中出了那么大的变故后,他也开始反省自己。
战寒洲看上去刀枪不入,实则敏感脆弱。
听到战天南的话。
他终于扔下了手中的利刃,纵身跳入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