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星纯很不喜欢薄靳言总是将死挂嘴边,她总觉得不吉利。
见他实在气得不行。
她这才缓和了语气,随口问道:“你开车来的?”
“嗯。”
“那...你是打算载我回去,还是我自己打车回去?”
“废话,我来都来了,肯定是要和你一起回的。”
薄靳言现在是一点傲气都没了,人家给递了台阶,他分秒就下。
话音一落,他就钻进了乔星纯的伞下。
淋了小片刻的雨,不仅头发被打湿了,左手上缠着的纱布也被打湿了。
雨水到底不干净。
他原本就没有恢复好的伤口开始隐隐作痛。
乔星纯努力地把雨伞举得高一些,他实在太高了,给他撑伞着实有些吃力。
好在没走几步路,两人就上了车。
在副驾上坐下,乔星纯一边朝着车窗外抖落着雨伞上的水珠,一边轻声问道:“你是不是有问题要问我?”
“你和厉枭,到哪一步了?”
薄靳言在问出口的时候,心里尤为忐忑。
他怕听到让他无法接受的答案。
却又默默地劝着自己要宽容要大度,如果她真的爱上厉枭,就该给她自由。
“我要是说,我们只是朋友,你信吗?”
乔星纯想过无数种报复薄靳言的方式,但是这会子她又不想报复他了。
薄靳言比她强太多了。
他要是不爱她,她做什么都伤害不了他。
可和他的交锋中,她却能招招毙命,次次击中要害。
乔星纯心想,利用他的爱意去伤害他,其实挺残忍的。
也正是考虑清楚了这些,她才愿意耐心解释着她和厉枭的关系。
“我信。”
薄靳言轻轻地点了点头,“我不会干涉你正常交友,就是希望你稍微注意一下尺度。哪有人和异性朋友搂搂抱抱的?”
“还有一件事,我原本不想说的。想了想,还是该跟你说一声。”
“什么事?”
“念念做完手术后,我想去M国接受治疗。海城太近了,我不想让念念和小白看到我被病魔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还有就是,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想要换个全新的环境。”
“......”
薄靳言认真地听着她的话,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他可以把全世界的专家都请来海城,她大可不必远赴M国。
可是,她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说白了,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不想要见到他。
之所以还能心平气和地同他说这些,很可能只是看在两个孩子的面子上。
“薄靳言,我希望你好好照顾自己,往后少作践自己的身体,行吗?”
“和我复婚,你说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
“还是算了吧。我现在对婚姻,对男人,对你,都挺恐惧的。”乔星纯心想,她这么说可能有点伤人,但事实就是如此。
“是我不好。”
薄靳言胸口处闷闷的,他很想证明自己不会再做出伤害她的事。
可是他似乎一次又一次透支了她的信任。
而且她受到的伤害,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够修复的。
“说真的,你挺好的。”乔星纯给了一句很中肯的评价。
她从不觉得薄靳言有哪里不好。
作为丈夫,作为父亲,又或者是前夫,他向来称职。
可惜他们回不去了。
不说别的,她心里的那道坎,短期内她怎么也过不去。
“开始给我发好人卡了?”
薄靳言宁可乔星纯还在跟他怄气,又或者直接不理他。
她突然来一句你挺好的,反倒让他很惊慌。
“就事论事。”
乔星纯之前听过一句话,说是找男人就要找本身就很好的那类人。
而不仅仅是恋爱后愿意对你好的人。
因为在长久的相处中,本身就很好的人就算情绪失控,他的底线和素质摆在那里,也不会做出太过分的事。
不论外界怎么评价薄靳言。
在她眼里,他始终善良,始终真诚。
遗憾的是他们之间的波折太多太多。
以致于像薄靳言这样本身就很好的一个人,也会冲破道德底线,做出一些让她无法接受的事。
“软软,你是不是给我判了无期徒刑了?”
“怎么突然这么问?”
乔星纯寻思着如果她还有大几十年好活,总有一天她会释怀。
可是她所剩的时日不多了。
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她应该是没法释怀了。
“没什么。”
薄靳言隐隐猜到了答案,便也不再过问。
其实他做了多少混账事,他自己再清楚不过。
一而再再而三地误会她冤枉她。
害她在不能怀孕的特殊情况下怀了身孕,害她被病痛折磨,却因为孩子不敢吃止痛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