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艺大言不惭地回:“我平常就是这么写的,多端正,多标准!”
江语乔耐心告罄,变戏法似的把那半管阿尔卑斯收进了袖子,肖艺跳起来抓她胳膊:“江语乔,说好了的,你耍赖!”
“谁跟你说好了。”江语乔高高举着胳膊,一副可恶大人的嘴脸,“赢了的人才有糖。”
太像在和小孩子说话了,自己居然会和小孩子计较,为了几块糖拌嘴,幼稚。
“我写的多好啊,你不公平!你有内幕!”
小孩子不讲道理,胡搅蛮缠,拿过江语乔手里的纸给她看,这纸上写了许多个江语乔,就属她的写得最好。
可恶大人更不讲道理:“有就有喽,你能怎么样?谁让我是裁判。”
肖艺说不过她,气得请援兵:“范范,你看她。”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肖艺开始管范凡叫范范,虽然只差了一个字,但听起来就是更亲密些,也更肉麻些,江语乔坚决不肯随波逐流,依旧一板一眼地喊她“范凡”。
范凡是个不会断案的青天大老爷,比赛有没有内幕她不清楚,肖艺击鼓鸣冤,她便把手里的糖塞给她,好脾气地安慰:“没事,重在参与。”
江语乔翻了个白眼,冷冰冰地扔下一句:“你就惯着吧。”
江语乔画了一上午的时间,找来许多人在纸上写她的名字,有男有女,有她熟悉的,也有叫不上名字的,最终居然是班主任的字迹和明信片上的最为接近的,但也只是接近,并不相同。
想要改变奶奶的命运,还有最重要的一环,那就是找到回到过去的钥匙,可是,明信片的主人究竟是谁呢?
江语乔把手伸进桌兜去捏帽子上的毛球,帽子的主人又是谁呢?
她转头看向窗外,红梅正在开,雪后的艳阳天晒得人暖融融的,后院被均匀地涂上了暖色,江语乔起身下楼,树前站着几个小孩子,一个女孩说:“这是我照顾的树,开花了哦。”
一旁有人扫兴:“不是每年冬天都开。”
女孩的同伴大声反驳:“但是今年开得最多,最好,最厉害!”
江语乔在她们离开后靠近那棵树,那是棵普通的腊梅,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她绕着看了一圈,伸出手,去拿挂在上面的金属牌。
王什么湘......什么什么良炜.......
金属牌锈迹斑斑,上面的字迹已经难以分辨。
时空隧道会和这棵树有关吗?江语乔想起一些关于植物社团的事情,似乎听说过,社团成员的任务就是照顾这些树,那教务系统里会记录每棵树的管理员吗?
她忽然想到,原礼附中和原礼一中是不是同一个教务系统,那......徐涵是不是能看到。
江语乔恍惚触及到了谜底的影子。
第22章 2018-2011(8)
江语乔从西侧上楼,经过走廊,听见有人在吵架,居然是肖艺的声音。
一年过去,在楼道里蹲点的男生换了一批,流行的游戏却仍就是那两个,拽人门卡,以及把女生推进男厕所里。
被欺负的女生也换了一批。
江语乔沿着楼道往肖艺的方向走去,她脚步很慢、很轻、耳朵高高竖着,明目张胆地听墙角。
冬日的阳光将人的皮肤涂成冷白色,她走过一扇窗,站在光里,听见肖艺高声质问:“你是哪个班的,啊?班主任是谁?”
江语乔笑笑,继续向前,光线退到她身后,不过几秒又重新回到她身上。
远处还在继续:“欺负同学威风是吧,有面子是吧,问你呢,叫什么名字?”
肖艺不依不饶,上扬的语调和飞快的语速听起来格外熟悉,简直和江语乔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只是她平日发作次数太少,对虚张声势这种攻心技法的运用不算娴熟,听起来稍显稚嫩。
搭配上她一米五五的身高,有种小孩偷穿妈妈高跟鞋的滑稽感,被她骂的男生比她高一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一开始的恐慌逐渐转变为不耐烦,瞪她一眼:“关你啥事,吃饱了撑的。”
说完,他转身想走,被江语乔堵住了去路。
江语乔抱着胳膊,他往左,她便往左,他往右,她便往右,男生怒道:“你干嘛!”
江语乔直接给了他一胳膊肘,一言不发,只是歪着头,轻蔑地上下打量,男生被她看得发毛,扑上去撞她,江语乔一个闪身,男生摔倒在地上,又爬起来去扑肖艺。
肖艺身后的女孩发出尖叫,肖艺则被他逼得后退一步,一只脚迈进了男厕所里。
江语乔站在窗边的位置,朝她使了个眼神,肖艺没看懂,嘴巴张得大大的,无声询问:“啊?”
她一分神,男生顿时占了上风,仰着下巴去推她的肩膀,嘴里念叨着:“就你事儿多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