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茹这时候强行回过神,“就算搜出来了又如何?既然你明知我宫中用的是什么布料,就有机会提早用同样的面料做了荷包来陷害我!”
云挽看出她已经是在强撑,看向萧峥道:
“陛下,据奴婢近日所知,还有两个人应该也被李昭仪收买了,李昭仪既然怎么都不肯承认,奴婢便想请陛下派人去搜查这两个人的房间,看看他们房中是否也有相似的荷包和金豆子、银豆子之类无法核验出处的东西。”
她现在有八成的把握可以将李春茹治罪。
虽然她在别宫被幽禁了三年,之后又被掳到宫里,根本没有机会接触外界,可昨夜她说服邓海之后,从邓海口中得知了一些前朝的消息,已大概知道现在朝中是个什么局面。
萧峥夺位后,激起群臣不满,虽然他用雷霆手段镇压下来,但依旧有大把的人不服,只是敢怒不敢言,对他虚伪应付罢了。
想必萧峥也清楚,想要打破这个局面,让大臣们真正心悦诚服,光是杀鸡儆猴不行,还得恩威并施,且有实绩,所以他也听取大臣们的建议选秀充实后宫,近来也勤于政务,极少再一言不合就将人发落,甚至就连先帝追封等事宜也终于开始推进。
可他之前做的事情太过暴力,又不顾纲常让她做了承恩宫女,这些事情在大臣心中轻易不会过去,所以他现在迫切需要一个突破口,先让一部分人为他所用。
而李春茹这次将手伸进慈安宫,想要谋害太皇太后,正是大好的机会。
李牧位居吏部尚书,在朝中有不少门生故旧,不论萧峥是要重罚李春茹,紧一紧李牧的皮,还是看在李牧的面子上,免了李春茹的大罪只稍作惩戒,让李牧心怀感激,都能在朝中起到不小的作用。
若将这次的事情好好利用,更甚至可以得个贤名,扭转之前留在大臣们心中的印象。
云挽正是想到了这些,才会在明知萧峥对自己不喜的情况下,还敢出面为沈晏解围,而方才萧峥没有因为自己的喜怒否认让她挑选各宫赏赐,也没有阻止高安去景俪宫查察,更给了云挽信心。
她话刚说完,李春茹就哭求道:“陛下,郭云挽一个粗使宫女,怎会知道景俪宫跟什么人在走动?定是她早就安排好要陷害妾身!”
云挽紧跟着说:“陛下,李昭仪入宫短短数日,便收买了不下三人,甚至将手伸进了慈安宫中,这等事情宁可错杀也不可放过,否则将来后宫众人都效仿李昭仪,岂不是人人自危?更何况,后宫与前朝向来都是互为制衡,牵一发而动全身,陛下不可轻信李昭仪空口辩解啊!”
她说话的语气并不强烈,全无李春茹的急促慌张,反而是气息沉稳,字字吐得清晰,甚至给人一种温润之感。
萧峥原本满心的烦闷,可看到她这般从容沉稳的样子,忽然就有些失神,想起了,曾经她在太学中,与一众学子们辩论的情形……
那日,她一袭素白儒服,单手负于身后,一手拿着书卷,面对十几位学子凯凯谈论她的策论,不论他们提出如何刁钻的问题,她都从容不迫的应对,机敏睿智,果敢又自信,好似整个人都发着光……
虽然如今她身形消瘦,脸色苍白,通身透着虚弱,可她说起道理来,那光芒却依旧在,与之前被他质问时的惊慌失措柔弱委屈截然不同……
“陛下?”
云挽见他只看着自己,忍不住催了一句。
萧峥回过神,佯装方才是在思考,片刻后才问:“你说的那二人又是谁?你又是因何缘由怀疑他们也被李昭仪收买?”
“回禀陛下,那二人正是含元殿掌事嬷嬷张嬷嬷,和浆洗局掌事內监邓海。”
云挽笃定道。
她说完,就留意到李昭仪慌了一瞬。
她接着说:“奴婢在含元殿的庑房走水那日,最后一个靠近奴婢庑房的人就是张嬷嬷,后来庑房走水,奴婢冲入庑房中取东西,便闻见了一股奇怪的味道,很快就失去知觉,这才险些葬身火海,否则那么小一个庑房,奴婢几步便能冲出去。”
这个道理之前云挽给萧峥讲过,可萧峥执着于在她庑房中发现了废太子的玉佩,根本听不进去,此刻她再说,也是希望萧峥能察觉异样。
“事后,陛下在庑房中发现了废太子的玉佩,可那玉佩并非奴婢带入宫中,这些事情,陛下只要派人彻查定能查到端倪,奴婢怀疑张嬷嬷是受人指使,先潜入奴婢庑房点了迷香,再纵火,等奴婢昏迷后将玉佩放在奴婢身上陷害奴婢。”
第22章 你算什么东西?
“至于邓公公被李昭仪收买之事,奴婢则是从浆洗局宫女们口中得知的,昨日下午奴婢去到浆洗局不久,香兰就找到了邓公公,这也极容易查到,且邓公公收了好处只不过是不想得罪景俪宫,却没有刻意针对奴婢,想来邓公公也是明白与后妃勾结的罪名,陛下可传召邓公公一问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