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几次想开口直接把花给她就是,不用带去客栈,但她想不到什么合理的由头开这口。
沈溪月脑中的思绪不比黄橙橙少,但她没那么明显,想着什么就把视线投在什么上。
她撩起车帘看着外边吵嚷的街道。
黄橙橙常喜踩着她出风头,若是客栈里有一众小姐扎堆在那做些什么她们拿手的事,拉她垫背。
那她这盆花一放,再凭她这三寸不烂之舌吹上一吹,就不信好慕虚荣的她们注意力不会转移。
若是黄橙橙因见不得她好,想做出毁坏她名声的事,那她带这盆花进去,难保黄橙橙不会肉痛,到时……
沈溪月的思绪被一男子突然闯入视线打断。
男子身穿青衫,绣着淡雅的山水图案,高骑在毛色纯正的马上,冲她浅浅一笑点了点头。
沈溪月别说思虑什么了,此刻脑子跟断了线一般,对于突然出现的谢令安顿时无措起来。
这动作像是在打招呼,又像是在示意什么。
下一瞬平稳行驶向前的马车忽然疾行,外边车夫大喊,“大小姐小心,马匹受惊了!”
虽被提示过沈溪月还是小小受了些惊吓,本能要放下抓车帘的手时就见谢令安打马追来,待靠近些立即从他那马匹腾地跃起,稳当落在拉马车的马匹上。
见不到谢令安使了什么法子,马车渐渐平稳下来,在一条人静的巷子停下。
沈溪月早已缓了过来,她对马车里的人说道,“黄小姐受惊了,云儿你陪着她,我下去谢谢那位恩公。”
沈溪月下了马车,带着望夏向正下马的谢令安走去。
“二公子?”沈溪月故作惊讶了一声。
谢令安对这装模作样的沈溪月憋笑不语,微微颔首。
沈溪月福身道,看向谢令安的眼睛满是疑惑,“多谢公子相救。”
“原来是二姑娘,举手之劳。”谢令安也装模作样说着,暗暗给望夏使了眼神。
望夏立即去拦着将要过来查看的车夫,与他讨论关于为何马受惊的废话。
见到如此,沈溪月越发好奇,就听谢令安压低了声快速道,“若是去云来客栈,莫要去,里头燃了迷情香。”
闻言,沈溪月瞳孔一震望向频频传出抱怨的马车,思绪急转下,沈溪月问道,“二公子可看到何人?”
“秀才的服饰蓝杉。”谢令安微微蹙眉,又加重语气道,“门窗都封了。”
沈溪月不由干笑,还能是哪个秀才这般卑劣。
“一楼?”
“一楼。”
“好。”沈溪月眼底闪过煞气,“我要去!”
谢令安意外,沈溪月福身一礼告退,“多谢二公子,改日定答谢。”
谢令安看着沈溪月转身走开,依稀听到她吩咐望夏,“望夏,想法子给我留个通道。”
马车重新行驶起来,黄橙橙一直在马车里抱怨也没在意是谁降住了马。
一刻钟后马车在客栈前停下,黄橙橙几次想接过云儿拿着的花盆。
沈溪月眼见如此便拿过自己端着,环视着客栈环境,“橙橙,是哪间?”
她在楼梯口那看到一角蓝色衣料,确定白知行还不在房里。
“就那间。”黄橙橙满眼盯着花盆不悦指去。
“你怎么住一楼啊!”沈溪月略带嫌弃地拔高声,“嘈杂得很,你若缺银子只管同溪姐姐开口。”
黄橙橙对这嫌意不予计较,反正又不她订的,她点头笑道,“我突然记得还有东西没拿,溪姐姐先进去吧。”
沈溪月没做多反应,嗯了一声。
黄橙橙正要转身走,突然看向云儿,道,“可否借溪姐姐的丫鬟一用?”
沈溪月大方点头,随后自己走向那间房,门一打开浓烈的香气立即钻入鼻孔。
往里看去小小香炉冒着丝丝烟雾,房中陈设比起沈家的下人房也就略好一些,唯独那张床看着还挺软,或许白知行是真没银子了。
沈溪月走进房两步后边就传来细碎的上锁声。
她捂紧口鼻朝门边轻蔑一笑,把手里的花盆放到桌上,立即往窗边走去。
正好提前到的望夏轻扣了扣窗,她也轻扣了扣回应,随即打开窗爬出。
在望夏的帮忙下轻松着地,却不想,窗边竟突然多出来个人。
得亏望夏反应快她才没喊出声来。
此刻也不是说话的时候,沈溪月和谢令安无声见礼后便一齐匆忙离开。
而客栈里,黄橙橙焦急看着房门,白知行站在她身旁。
看着白知行,黄橙橙不由脑补不可描述的画面,只觉玷污了她那盆新奇的花。
她得想个法子提前拿出来才是。
她耐心等待一小会,想了个由头把白知行支开,自己向房门走去。
黄橙橙想沈溪月在里边好一会了,她开门进去拿花,沈溪月也逃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