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好。
这是席司延的第一次妥协。
为了让母亲开心，他把盼望了好久的康乃馨和玫瑰，全都扔进了垃圾桶。
擦干泪，种下颜色没那么艳丽好看的普通的花。
他想，这样就不会引起父亲的注意，让他讨厌了。
但是，在他的心里，母亲配得上所有的花。
后来，他出去捡瓶子，在等新的花开花的日子里，他卖瓶子挣钱，用这些钱，给母亲买颜色浅淡的漂亮花花。
母亲那天收到的不是前几天的玫瑰，还问他，玫瑰去了哪里。
他涨红了脸，不敢说父亲不让养，只好不好意的说，“没养好，都死掉了。”
母亲没说什么，点了点头，低头闻花的味道，这种花没什么味道，但是很白很清雅，母亲依然翘起了嘴角。
他傻傻的看着母亲的笑容，自己跟着笑。
可能是太欢乐了。
父亲推门进来，脾气暴躁不耐，“再发出声音，滚出去。”
父亲的表情是难以形容的可怕，他看向母亲，眼里有怀念，但很快就变成可怕的怒火。
“不许笑，你不配。”
玫瑰不配，笑也不配。
他不懂，父亲觉得母亲什么都不配，为什么要跟母亲在一起？
父亲好奇怪。
母亲似乎不意外父亲的这句话，她一改平时的温柔恬淡，针锋相对，“配不配，不是你说了算。”
这句话，大概是彻底引爆了父亲的怒火。
他大步上前，掐住母亲的脖子，狰狞，“谁让你这么跟我说话，你想死是不是？”
母亲呼吸艰难，脸都红了，她轻柔无力的说，“好啊，那你就杀了我。”
他不知道父亲是不是真的想杀母亲，他只知道，母亲死了，他就再也没有温柔的摸头了。
再也没有能够亲近的人。
他推开父亲，把错都揽在自己身上，哭着说，“我错了，我以后不笑了，不笑了，父亲……你别生气。”
这是席司延的第二次妥协。
他从此以后真的就没有再笑过。
直到遇到江一妄，他才打破冰冷的枷锁束缚，逐渐会笑。
而江一妄，是他数不清的再次妥协。
第63章 我的妹妹很可爱，她生病了
他可以接受江一妄心里有别人。
什么都可以……
只要，别松开他的手。
—
江一妄眼前一片黑暗。
就在他打车的时候，他被一个人捂住了口鼻，迷晕了过去。
晕过去前，他的唯一想法：不愧是早死炮灰，真是多灾多难。
江一妄是被颠簸醒的。
抓他的人应该在开车，车子像是开在泥泞小路上，又慢又颠。
他屁股都被颠疼了。
江一妄身上没有绳索，抓他的人知道他没腿跑路，就没有绑着他。
他动了动，往脸上摸了摸。
没东西。
看来，黑暗是因为周围的坏境黑暗。
可能已经是晚上了。
江一妄摸索着坐起来，他被人丢在车子后座，眯着眼睛，只能看见前面驾驶位的导航手机。
手机屏幕是唯一能看见的光。
有种两个多月前，被人体贩卖组织抓到的即视感。
江一妄心里直叹气，他去见厉颂霆，不敢带席司延安排的保镖。
怕暴露身份。
结果被不知名的人给盯上了。
该说不说，有点倒霉。
江一妄头有点晕，刚好车子里经过一片沼泽地，恶臭味从车窗缝隙里渗透进来，他受不了的干呕。
“醒了？”
前面副驾驶位还坐了一个人，听到后面的声音，说了句。
江一妄缓和了会，“你们要带我去哪？”
“你们要钱，我可以让我老公给你们。”
江一妄说的很无害，是商量的口吻。
副驾驶位的男人点了根烟，猩红的光点在黑暗里显现，他吞云吐雾，“别紧张，我们不是绑匪。”
男人的态度不算恶劣也不算友好，江一妄不解，“那你们要带我去哪？”
男人转头，手机屏幕的光照着他侧脸，意外的英俊，“去见一个人。”
“什么人？”江一妄这个角色，他自己偷偷查过，无父无母，自幼福利院长大。
交际圈更是小的可怜。
从小到大都没几个朋友。
大概是为了契合炮灰身份，又或者觉得炮灰不需要那么多关系，这个角色基本上孑然一身。
所以，会是谁想要见他？
厉颂霆不太可能，他刚从厉颂霆那边出来，不至于这么复杂的把他弄过去。
江一妄翻了遍这本书的剧情，除了商战和主角们的甜腻恋爱，没有什么特殊的。
男人吐出一道烟圈，“见了你就知道。”
行吧，打哑谜。
江一妄摸了摸衣服口袋，手机被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