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旭看着他脸上焕然生光的微笑,诡异渗人,好似一副假面,藏住背后的青面獠牙,不由心惊胆战,无力虚弱与不安在胸膛激荡,眼底泛红,蒙上了一层水雾,颤声道:“花时……你不是花时,你到底是谁?你把他还给我!”
花时急道:“我就是啊,你、你别哭啊——诶呀,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爱哭!”边说着,边给他擦眼泪,“算了算了,不吃就不吃,大不了把你锁上总行了吧。”
“……”
兰旭与他根本无法沟通,差点背过气去。花时将他打横抱起,送回禅室,安置在榻上,回身不知从哪儿翻出一根细长的金锁链,足有七尺多长,上面挂着一组铃铛,轻轻一抖,叮铃作响,清脆悦耳。
花时按下兰旭的麻筋,令他双腿挣扎不能,然后轻柔地脱掉鞋袜,将锁链在他右脚踝上细细地缠了一圈,白生生细袅袅的,着以亮金点缀,如金玉相映,煞是好看。
兰旭羞耻地别过脸,不再理他,余光寻找着自己的长枪,想着伺机斩断金链逃跑。花时自顾自地给他揉按双腿,说道:“揉一揉就不麻了。”抬头见他一派抗拒,爬上前亲了亲他的面颊,攥住他的手道,“说好的,你爱我,不会抛弃我。”
兰旭想到说这句话时,船中柔情蜜意,如今同样的话,却是失望至极,不禁心有所感,哑声道:“我信过你。”
花时不再说话,紧紧地搂住他,脸埋在兰旭的肩膀中,呢喃着,仿佛在说服自己:“你不会再抛弃我了。”
兰旭望着眼前的泥塑菩萨,悲哀地想:我什么时候抛弃过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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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雨声淅沥。
花时气息绵长平稳,已然睡熟;兰旭倏然睁开眼睛。
花时猢狲扒树似的,四肢并用,紧紧绞着他。兰旭看着他与从前别无二致的睡颜,生出怀念,他依然爱怜,可是这样的花时,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小心地控制着呼吸,兰旭猛然出手,点中花时的睡穴,确定他一时半刻不会苏醒,轻手轻脚地从身上剥下他。
铃铛在黑夜中,如风过山谷,无限地放大,每挪动一步,叮铃不停,幸得雨声遮掩,倒也有限。兰旭不停翻找着自己必备的三样东西——长枪、小瓷兔和盛放随侯珠的金匣。终于,在佛龛后找到了倚在墙角的长枪。
熟悉的兵器在手,一股无形的力量注入体内,兰旭信心大增,挥枪斩断金链,脚腕上残留了一圈,犹拖着几粒小铃铛。兰旭夺门而出,找了一圈仍不见小瓷兔和随侯珠,最终决定先去找许仕康再说。
风雨渐紧,兰旭顺着记忆,向内城奔去。秋风秋雨,如刀如剑,割刮皮肉;铃声混杂着风雨声,声声不息,却洋不过如雷的心跳!
不知过了多久,内城近在眼前!兰旭心中一喜,只要穿过这片竹林,就能——
忽然右侧猛然扑过来一个人影!兰旭全无防备,被扑倒在地。
长枪脱手,左半边身体痛到麻木。土壤湿软泥泞,豆大的雨点砸在脸上,视线模糊,才一转头,迎面一记硕大的耳光!
耳朵嗡鸣!兰旭始料未及,正要还手,可身体抱恙,终究慢了一拍,被来人单手擒住双腕,压住双腿,接着又是一记脆响的耳光!
脸颊高高肿起,五指印热红清晰,兰旭恼羞成怒,骂道:“疯子,放开我!”
花时果然不再打,转而去扒他的衣服:“你说过不会再抛下我的,你又骗我,你又骗我!!”
雷声阵阵,悲鸣尖啸。兰旭紧捂着衣领,手肘足跟向后蹭去,蹭破一大片湿泞地皮。听他又在讲疯话,终是忍不住,骂道:“你疯了,你疯了!我什么时候抛下过你!”
回应他的是有一记耳光!这一记更加激烈,仿佛倾注了所有的不甘与憎恨:“你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活过来的?我背叛、杀人、无所不用其极,只是为了能再见你一面!你却什么都忘了!什么都忘了!!”
兰旭微微一愣,这个间隙,花时干脆放弃了上衣,借着兰旭后挪的趋势,扯下了他的裤子。
兰旭大惊!风萧雨晦,下体大敞,人为刀殂,我为鱼肉,不过一眨眼,双腿被压在两侧,下体直挺挺地冲进一根粗大的烙铁,撕裂的痛处猝不及防,不由惨叫出声!
他痛得奋力挣扎,那滚烫巨大的东西在体内横冲直撞,几乎要将五脏六腑绞烂!这哪里是做爱,分明是报仇!只听高高在上的花时粗喘着,凄厉道:“想让我放过你?好啊!”
说着,放下他的一条腿,从身侧随便抓过一块石头,扯过兰旭扣进泥土中的手,塞进去,再一根指头一根指头地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