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闲看着客栈外男女孩童,“可怜了百姓。”
成皇室争斗的牺牲品,为了活下去无尊严可言,更成小丑。
齐文渊瞧进沈闲眼中的同情与哀意,陡然靠近沈闲。
沈闲退后一步,不解齐文渊行为,“王爷有话想说?”
“殿下想救他们?我有办法。”齐文渊的唇几乎要凑到沈闲脖子上,声音也带着几分戏谑与诱惑之意。
沈闲神色一亮,又在看到齐文渊的脸后明白齐文渊定然有后话,他蹙眉,“王爷,若你真的有办法,为何不出手,到底也是齐国皇室,吃百姓的粮用百姓织的布......”
他反应过来自己说这些对盛明泽那样的君王来说有用,对齐文渊这种来说无用,他改口,
“就算是为了王爷自己,若能救百姓,得民心,岂不百利无害?”
“哦?”齐文渊意味深长,“殿下说说,于我有什么好处?”
沈闲心思转动,直视他道:“得民心者得天下。”
自古想要坐上皇位的皇子王爷,都知道要重视民心。
沈闲此言,试探之意明显,他就是在问:不想成为九五至尊吗?不是在谋反吗?就算谋反,要坐稳那个位置,还是需要民心所向不是吗?
第三十九章 抉择
齐文渊嗤笑,“殿下也太天真了。”他并不回应沈闲的试探,而是说:
“太后监国,她亦想要这天下,早些派御医来研制药,这些百姓或少死几千人,可她如今任由官员贪污购买药材的银两,延缓下发的救灾粮食,所做所为,只用之后发下抚恤金给幸存的难民,依旧可以得人心。”
“贪君、暴君、妖后、贤后,不过是史官笔下寥寥数语。”
齐文渊看得分明,也不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他在来时,就为自己,为他的黑云大军想好了脱困之法。
沈闲走近他一步,语气正肃,“王爷可以明哲保身,只是若这些百姓中,有人是你黑云士兵的子女兄弟,他们,他们的亲朋好友,左邻右舍,又能明哲保身吗?”
黑云士兵遍布个各州县,祖籍河县的,不在少数,齐文渊这几日,确实听到了不少军中士兵的担忧与讣告。
沈闲不等齐文渊再开口,他道:“王爷,听闻你生母早逝,想必幼时在宫中生活凶险不平顺,既如此,明哲保身未尝不可,然若属意君王之位,便要有爱民之心,否则,就只是暴君、昏君,坐不稳那个位置。”
齐文渊眼眸中波澜激斗,他带着奇异的语气看着沈闲,许久才说,“殿下真是什么都敢说啊。”
沈闲听不出这是觉得他口出狂言,还是觉得他说得有理,他也明白最近说得太过,这本不该是他说的,他并非齐文渊的先生。
正在氛围僵持时,房门被敲,霄衣进来有军务要报,沈闲自觉离开,齐文渊在他离开前叫住他说:“殿下不妨去寻彤县令。”
沈闲出房间,六皇子拉着他去了隔壁房间,等齐文渊随霄衣离开客栈,他才小声说,“阿兄,那解药并不能解七日散。”
沈闲多少也有些预感事情没那么容易解决,“这月秋包袱中的七日散解药是假的,那可能是月秋随身藏着。”
最麻烦的是,若身上也没有,那便是太后一心要致他们于死地,想要利用他们除了齐文渊,然后除了他们,又或者让齐文渊多担一个杀害别国皇子的罪名。
眼下只能一一排除。
六皇子却道:“想要查探月秋身上有没有解药很难,这月秋不是普通杀手,敏锐不好近身,上次是侥幸借助百姓,这次......”
他咬唇摇头,拿出自己从别处寻来的蛊毒,“阿兄,倒不如先试着在齐文渊茶水中下这个,你放心!这个服用后不会有任何不适,只要及时服用解药,便可安全。而且解药在我们手中,届时若太后反水,我们也可反过来与她交易。”
沈闲心绪沉沉,迟疑蹙眉,“此计可行。”然而没有接过那蛊毒。
一旁侍卫出声:“沈大人,昨日六殿下本要与你一起赴宴,可突发肚痛难忍,我们回了客栈,那月秋便说,这是七日散的缘由,她还提醒我们下毒,六殿下知道您不想杀齐文渊,这才努力想这么个折中的法子,您——”
六皇子出声打断,“吕茶!不得对沈大人无礼,他是我的兄长,也是你的主子。”
沈闲该听到的已经听到了,他心生愧疚,近日与齐文渊走得越发近,对六皇子的关心少了许多。
是啊,六皇子的性命太重要了,他如今是在拿六皇子的性命做赌。
爹娘,他该怎么办?
第四十章 暗杀
盛明泽看出沈闲的为难,他握紧了装有蛊毒的玉瓷瓶,“阿兄,那齐文渊既不心怀天下也不曾真的为你做些什么,我也当真不明白,阿兄为什么对他这么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