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季染不合时宜的呼痛一声。
沐少渊一愣，这才发现她左脸的伤口。
“谁打的？”他幽幽审视着她脸上的巴掌印，雾气沉沉的眸子里透着一丝危险。
“你妈。”季染呲牙笑笑，期待的看着沐少渊的反应。
沐少渊沉默几秒，而后松开了手。
他站起身，仿佛刚才准备欺负季染的人不是他一样。
“是因为我妈威胁你了，你才要辞职？”他冷冷问道。
“不是。”季染摇摇头，说出个他意想不到的答案。
“因为钱够了。”
季染有时候太过坦荡，以至于让善察人心的沐少渊都分辨不出她究竟在想什么。
“你妈妈给了我五千万，这笔钱足够我开开心心度过后半生。”
她说着甚至露出个期待的表情，仿佛给了她钱的沐夫人是救世主一样。
的确比起这笔钱，这一巴掌根本算不得什么。
她得“知恩”，既然沐夫人不想让她再跟沐少渊纠缠下去，她自然会乖乖听话，毫不犹豫的选择离开。
沐少渊闻言却愣住。
“你说什么？”
他不是在惊讶季染拿到了五千万，而是惊讶于她那洒脱的态度。
回过神后，他换上副冷冰冰的表情，阴沉着脸看向她。
“季染，你打算跟钱过一辈子？”
他的语气极尽讽刺，仿佛她是这世上最拜金的女人一样。
他的眼尾微微发红，不知是气的，还是被季染伤到了。
季染垂下眸，刻意避开他那锋利的目光。
她扯扯嘴角，故作轻松的说道：“瞧沐总说的，我和你在一起不也是为了钱吗。”
话音刚落，沐少渊直接捏爆了手里的玻璃杯。
玻璃渣陷进他的掌心，殷红的血从掌心滴落，他却没有知觉。
他的眼眶变成猩红色，好看的丹凤眼染上一抹血色。
沐少渊死死攥着拳头，唯有钻心的痛才能让他冷静下来。
季染离开的那几年他便是这么做的，无数个夜晚他都要靠伤害自己才能忽视掉对季染的爱和恨。
她消失不见的那几年了，他封闭内心，成为了一个谁都不理的疯子。
沐少渊本以为自己早就能治住季染，无论这个女人再说什么做什么都不会伤他分毫。
可他还是被她一句话击垮。
第6章 男朋友
季染看到他这副样子心里也很不好受，她吸吸鼻子，强压住眼底的泪意。
下一秒，沐少渊转过了身，径直朝保险箱走去。
他从里面拿出厚厚一沓子现金，直接砸在了她的脸上。
他的力道很大，砸得她生疼。
季染一愣，呆呆的望着漫天的粉红雨。
整个办公室被粉红钞票铺满，这颜色像花一样漂亮，却又透着冷冰冰的绝望。
“够吗？”沐少渊冷声问道。
见季染不回答，他又往她脸上狠狠砸了一沓钱。
他在用这种办法羞辱她。
他的确也办到了。
季染死死咬着下唇，连连深呼吸几次才能勉强维持住镇定。
“沐总，如果你舍不得我的话，可以买下我一个月，因为……”她紧紧攥住拳头，指甲陷进肉里才让她能支撑住继续说下去，“我下个月就要结婚了。”
沐少渊的动作瞬间僵住。
他眼中闪过一丝错愕，而后无尽的愤怒涌上心头。
“你要和谁结婚？”他直勾勾盯着季染，眼神像是要杀了她。
“我男朋友。”
季染轻轻吐出这四个字，而后无比郑重的说道：“请沐总成全。”
“成、全……”沐少渊突然发出一声嗤笑。
他喃喃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眼神中满是讥讽。
好一个成全。
当年季染亲手把他从那个黑暗的世界拽出来，口口声声承诺过会陪他一辈子。
当初她只留下一封分手信就毫不犹豫的人间蒸发的时候，想过成全他吗？
沐少渊至今没有被她逼疯还要多谢他强大的内心。
季染没能逼死他，就要承受他的报复。
沐少渊的眸中淬满了冷意，他直勾勾盯着季染，一字一句道：“季染，我不会让你好过。”
听到他的话季染疼的心里一颤。
她垂下眸，哑声说道：“你开心就好。”
沐少渊深深看了她一眼，而后在辞职信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这封信就像是卖身契一样，签下了，季染变成了自由身。
办完离职手续，季染抱着她那少得可怜的行李回了家。
这里是沐少渊给她租的房子，既然她都要走了，自然没有再继续占人家便宜的道理。
只不过自从她家破产以后她就没有了朋友，要是突然搬家的话她倒是想不出个能临时落脚的地方。
于是季染打算先厚着脸皮住两天，等找到合适的房子后她再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