姰恪见状,也不敢大意了,连忙过来,跟韩纪岁一起扶着大帅,往沙发前走去。
他低声劝道,“事情有人解决,大帅不可动怒,要保重身体。”
说着,从药箱里翻找丹药,喂给江大帅。
那边,一手挣脱了束缚的江四爷,顷刻上前一把揪住江戟衣领。
“人没了,是不是?”
看到韩纪岁一个人急匆匆赶过来,告诉他人被江戟提走了时。
江四爷已经预感到,姰暖的姑母和姐夫,恐怕凶多吉少了。
不管是刀头堂把人害了,赶着跑来推卸给江戟,又或者的确是死在江戟手里的。
江戟都要偿命!
江戟扯出抹鄙夷嘲讽的冷笑。
“是又怎么样?当着父亲的面,你敢杀我?你试试?”
江四爷眼底血丝凝聚,他缓缓伸手,一把按在项冲腰间枪套上。
项冲还两手扭着江戟的胳膊,见状一愣。
“四爷!”
他暗暗摇头,示意江四爷别上当。
江戟就算是死,他们也早设计好了,不能死在江四爷手里,更不能死在大帅眼前。
要是四爷被他激怒,当着大帅的面杀了江戟,那真的得不偿失。
兄弟阋墙是一回事。
江戟跟江丰也曾明争暗斗。
可最后江丰虽然败了,好歹人还是活着的。
试想若江四爷比江戟还狠,敢当着老父亲的面亲手杀自己兄弟。
谁知道他下一个,会不会造反杀了他老父亲?
不管大帅会不会生出那样的猜忌,都不能跟江四爷落下这样的芥蒂。
江戟要死,却不能给江四爷留下任何不良影响。
然而,江四爷像是已经怒红了眼,也根本听不到看不到别人的阻拦和暗示。
他拔出枪,很快上膛,枪口只戳江戟胸口,并命令项冲。
“松开他。”
项冲震惊,“四爷…”
“松开!”
江大帅稍稍缓过气,偏头一眼瞧见这架势,顿时又眼前一白。
“江升!你干什么?放下枪!!”
张副官额冒冷汗。
他离得近,抬手想制止,又怕江四爷擦枪走火。
“四爷,不成,这可万万不成,有话好好说,您快放下枪…”
江四爷充耳不闻,黑沉沉的凤眸盯向项冲,墨色瞳珠微烁。
项冲与他对视片刻,迟疑的松开手,退开半步。
几乎他一松开手,江四爷就扣动扳机。
江戟反应迅猛如豹,低身扑过来,一把抱住江四爷的腰将人扑倒在地。
‘嘭’的一声枪鸣,子弹打空。
兄弟俩瞬间又扭打在一起。
江戟骑坐在江四爷身上,死死扣住他手腕夺枪。
江四爷不甘示弱,死死握着枪不撒手,还试图曲臂朝江戟开枪。
又是‘嘭嘭’两声枪械走火。
场面动魄惊心。
几人都震呆住。
项冲和张副官先后动了。
“四爷!”
“别打了!别打了!枪要走火真能要人命!”
江大帅怒得浑身颤抖,眼前一阵阵发黑。
“放肆!放肆!小畜生……”
眼看江戟身强体健,压制着江四爷,夺出了枪。
紧接着就是‘嘭嘭嘭’三弹连发。
枪声震耳欲聋。
整个前厅,陷入诡异的沉寂。
项冲左臂中枪,狼狈地跌坐在门扇后。
张副官惨白着脸,眼珠子惊骇到要瞪出来,眼睁睁看着江戟宽阔的背影僵直几秒,然后彻底脱力栽倒在地。
血似泉涌般,在他身下逐渐漫延开。
至死,他手里还牢牢握着抢夺到手的枪。
江四爷撑臂坐起身,瞥了眼渗到他军靴旁的血潭,又眸色幽暗转头看向前厅外。
原本已经要收敛的雨幕,瞬息间‘哗啦’一下倾盆。
立在台阶下的女人身形高挑纤瘦,在雨幕浇淋下显得弱不禁风。
她举枪的手伸的笔直,像是僵硬在那里。
前厅里,江大帅老眸震愣,死死盯着江戟躺在血泊里的身体,忘了反应。
姰恪也一脸震惊。
韩纪岁震惊过后,脸上情绪飞快变幻,他摊上大事了,搅合进了不该知道的事情里!
张副官脖子僵硬,机械地顺着江四爷的视线看过去。
只看到立在雨幕里举着枪的苏娉婷。
他头皮发麻,脑子里像灌了铅,思绪混乱而沉甸甸。
三夫人…杀了…三爷?
她是故意,还是误杀?
苏娉婷放下手,深深看了一眼门口几人,最后迅速转身奔出庭院。
张副官眼睁睁看着她突然冒出来行凶后,又堂而皇之地转身奔逃,不禁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他猛地扬声大喝,“拦住她!快拦住她!!把人抓回来!”
院子里的人马并不多,因为江四爷的人都调出去搜捕宋鸣悟那个逃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