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扬声又道了句,“爷用过膳就回营,夜里不回来,你要不舒服,就让人喊姰恪来。”
姰暖没回,也不知道听没听到。
她进屋,趴在床上直接睡了过去。
还是江四爷用完了膳,回屋更衣,才发觉她趴在床边,歪歪斜斜的睡姿看着就不舒适。
他摇摇头,提脚走到床边,轻手轻脚将人托起来放到枕头上,又把双腿摆好,扯了薄单搭在她身上。
玉人儿脸腮晕红,黛眉清丽,唇似丹珠。
饶是素面朝天的睡颜,也瞧着眉目如画十分顺眼。
他薄唇轻牵,没忍住又俯首亲了两口。
起身穿戴好衣物,江四爷从屋里出来,还顺口交代门外的柏溪。
“使人去趟百善堂,说夫人不舒服,叫姰恪来看看。”
柏溪,“是,四爷。”
江四爷径直下楼走了。
二楼客房里。
席夫人立在窗边,看着身姿英挺的青年少帅乘车离开,微微摇头。
“男人都吃那一套,狐媚谗言,偏偏那一套,正经好家世的贵女,都做不出来。”
她偏头看向坐在沙发上的席盈。
“那个姰暖,平日里瞧着温静端庄的样子,没想到骨子里也是这样,你看看她把堂堂少帅勾的,魂儿都系在她身上。”
“难怪她那样的出身,还能母凭子贵做江系军的少帅夫人。”
“这样的身世和做派,就算生她那样一张脸,放在我们家,只配做个姨太太。”
席盈垂着头勾脚尖儿,对她的话并不理睬。
席夫人气得骂她,“你有没有在听我的话?”
席盈敷衍嗯了声。
席夫人,“我让你跟她接触,是为了靠近少帅,可你看看你都被她带着干了些什么?”
“你也要变成她那样的狐媚子,不谋政务只勾男人?”
“以色侍人能落得什么好下场?”
席盈眉头蹙起,“母亲,你说话别那么难听,人家哪里像狐媚子?”
“年轻夫妻之间鹣鲽情深,几日不见,在自己房里关起门来做什么,别人凭的什么乱说?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席夫人皱紧眉头,气得眼含戾气。
“席盈!这跟我们怎么没有关系?你别忘了你是来干什么的!”
席盈站起身,“我是来干什么的?”
她眼眶微红,“母亲现在又要我干什么?要我去勾引江少帅?”
“你刚才还骂人家正妻狐媚子,你现在要我干的就不是狐媚子干的事?什么正经女人会去勾引别人的丈夫啊?!”
席夫人气怒震惊,“席盈!你胡说八道什么!你要造反了你!”
席盈泫然欲泣,崩溃哭道。
“母亲,我为什么非得听父亲的话?”
“这里明明就不是新阳了,我都到了云宁,我要嫁到云宁,我留在这里,除了自己的夫婿,我还能依仗谁?”
“之后父亲和你还能管得了我,能给我撑腰做主吗?我为什么就不能选一个适合自己的夫婿?”
“我非得嫁给江少帅不可,以后过跟你一样的日子吗?!”
“我不要!”
席夫人气到手抖,颤声怒叱。
“你…你混账!”
席盈掩面而泣,夺门而出。
她在走廊里跟秦澄擦肩而过。
秦澄脚步顿住,回头看了眼她哭着跑回房间的背影,微微摇头,抬脚去了席夫人的房间。
席夫人气得手都哆嗦,刚坐在沙发上揉着心口顺气。
见他进来,眉心疙瘩皱得更紧,沉声问道。
“怎么样,人找着了没?”
秦澄点点头,掩上门走过去,温声禀话。
“如果已经到了云宁,却不在军政府现身,我想他可能在江少帅那儿。”
席夫人顾不上生气,惊疑瞪眼。
“那怎么办?他已经跟江升碰过头?这个宋鸣悟一定是来拆台的,他要搅黄我们的事!”
如果跟江系军的合作达不成。
那她们这趟还能不能活着回新阳,就真不一定了。
席夫人手脚发冷,“秦澄,你快说,怎么办!”
秦澄狭长眼尾微眯,“我来的路上想过了,宋鸣悟来,可能是席副帅身边的人透漏了消息给宋主帅。也可能是江家这边有人背地里联系宋主帅,算是通风报信。”
“不管是哪一种可能,我们知道的太晚,宋鸣悟已经到了云宁,很可能已经接触了江少帅,江大帅也知道了这件事。”
他顿了顿,“不管如何,现在只能在江大帅被搅和乱心思前,先把席盈小姐的婚事定下来。”
“这样一来,就算宋鸣悟在江少帅那儿,咱们也不怕的。”
“只要婚事一定,那宋鸣悟就会对江系军的诚意起疑。”
席夫人六神无主,听他说完,缓缓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