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子事,我真没怕的。”
他说得十分无所谓。
姰暖却分明瞧见,苏娉婷的脸色白了白。
江大帅却依然很恼火,“真不是你的人,谁会做这么拙劣的伎俩,把怀了别人孩子的女人栽赃到你头上?!你给老子个理由!”
江戟单手插兜,脸上很无所谓。
“很好栽赃,跟过我的女人多了,哪怕是睡了一夜的歌女,过两个月再找上门来,说肚子里怀了我的种,只要孩子不生出来,怕是连我自己都怀疑是不是真的。”
江大帅怒骂,“那你还是碰过!”
江戟坦然,“碰了,不过我不认,谁知道她中间还跟过谁,怎么敲定就一定是我的?”
大帅夫人都忍不住掩着帕子皱了皱眉。
这话说得不要太混账了。
江大帅眉眼黑沉沉盯着江戟,好半晌没说话,眸色闪烁不定。
江戟看他如此,默了两秒,语气温和下来。
“父亲,人我已经处理干净了,您不用再为这件事费心。”
接着又意味深长斜睨了眼走过来的江四爷,笑得漫不经心说道:
“至于是谁撺掇那女人,与我开这种不上台面的玩笑,那也不太重要了,反正已经解决了。”
江大帅和大帅夫人纷纷脸色微变,先后看向江四爷。
江大帅沉着怒气,“你又过来干什么?”
看江戟挨骂倒霉,要来拱火儿?
还嫌不够乱?
江四爷面不改色,语气淡然。
“不干什么,跟您说一声儿,海上有消息,我要出去一趟。”顿了顿,又接着说,“住几天,带着暖暖。”
大帅夫人惊讶站起身,“现在?都这么晚了……”
江大帅被这件事分了心,脸色比方才好看一点。
他不再理会江戟,眉眼郑重同江四爷聊‘海上的事’。
“物资清单都列好了?库里边的现银不多,你…”
江四爷淡淡接话,“不要紧,我都安排好了,父亲放心。”
江大帅点点头,“那你去吧。”
又看了眼姰暖,没说什么。
江四爷没再多留,揽了姰暖重新上楼。
两人走到楼梯口,身后再次传来江大帅和江戟讨论那女人怎么安顿的问题。
不过姰暖也没心思再听。
她跟着江四爷回到卧房,看他进屋就开始重新更衣,还一边交代她。
“跟之前带你出海一样,多带几件厚衣裳,我们得待几天。”
上次带姰暖出海,那时她还怀着身孕,是为了接应一批军火。
姰暖一边从衣柜里拎出皮箱,开始为两人收拾行李,一边低声问他。
“这次也是因为军火的事?四爷要跟那边谈生意吗?”
“嗯。”
江四爷手上系着纽扣,侧头看向她,语声温润。
“金矿那边收获不错,最近手头很宽裕,大帅对上次战事谈和,让给江左贵系军一大笔赔偿那件事耿耿于怀。”
“军政府那帮人,想着趁机充足军械库,随时备战,准备下次的征伐,夺回颜面。”
姰暖将叠好的衣服放进行李箱,听到这儿眨了眨眼,问他。
“怎么夺回颜面,军火充足,信心满满后,再重新向贵系军开炮?”
那不是主动掀起战争?
江四爷看她茫然可爱的小脸儿,不禁被逗笑。
他走过来,伸手捏了捏姰暖白嫩小脸儿。
“虎视眈眈的军阀多了,四面八方包围江系军的,可不止一个强悍的贵系军。”
姰暖还是蹙了下眉,不过没说话,沉默着继续往行李箱里收拾衣服。
江四爷盯着她看了几秒,似乎是明白她为何沉默。
他薄唇浅勾,声线温和开口。
“暖暖,乱世如此,军阀都有野心,偏居一隅随遇而安的军阀,当下都已经被兼并吞没了。”
姰暖长舒口气,微微颔首。
“我知道,乱世下,战争在所难免。何况江系军统治下,百姓们都安居乐业……”
她这话说出来,就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合上行李箱,姰暖浅浅弯唇,抬眼看江四爷。
“我过好自己的生活都不容易了,哪有功夫替别人伤春悲秋?我们要去几天?我舍不得儿子,先去看看他。”
江四爷温笑勾唇,让项冲把行李先拎上车,而后揽着她一起去婴儿房看儿子。
这个时间,阔阔已经睡着了。
小家伙坦着圆鼓鼓的小肚子,手脚舒展躺在婴儿床里,睡得呼哧呼哧,像只快乐的小猪。
姰暖爱死他了,俯身轻轻搂住他,亲了又亲。
江四爷在旁看着,眸中墨色越发柔和。
等姰暖起身,他也如法炮制,凑过去亲了亲儿子香软的小脸儿。
和他母亲一样嫩软,但不一样的是,这小东西永远奶呼呼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