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鬓角散落的发掖到耳后,幽幽启唇,“刚才的情况,想必诸位也都看见了……”
“距本妃一丈之内,所有人都有不敬之嫌,劳烦沈督主着人审一审,问一问!”
“这是自然,不敬皇室可是重罪。”
沈执勾唇,配上那张妖孽般的脸,不比沈南烟逊色多少。
“娘娘恕罪,娘娘饶命……”
刚才在还一旁起哄,冷眼旁观的人,眼下害怕得要死,不住地磕头求饶。
沈南烟一看那胖妇人,还有那个猥琐男就怒火攻心,拿着匕首就想上前,被云柒闪身挡在身前。
“主子,你是金尊玉贵的皇妃,千万只眼睛都在盯着你呢,有些事用不着你亲自动手……”
“云柒……”沈南烟眼泛泪光,附在他耳旁道,“太后不会放过你的,拿着我给你留的那些钱,逃了吧!”
“属下的命是主子救的,属下现在只认主子一人,又怎会弃您而去?”
云柒主意已定,“属下就是死,也要死在主子身边。”
事已至此,多说无用!
沈南烟抬脚想往外走,一个小童突然跑过来,跪在她身前,不停地磕头。
“求娘娘救救我家公子吧!求娘娘救救我家公子……”
“王妃赶着进宫复命!”夏江冷声开口,“本将会派人送你家公子去医馆!”
小童急声道:“我家公子乃是太医院最年轻的院判顾玄知!我家公子的兄长乃是御史大夫顾玄平!”
众人面面相觑,沈南烟却不为所动,她仍旧看着城门方向。
那些人收了她的定金,她还承诺,事成后给他们三千两黄金,他们收钱办事,信誉极好,有没有可能会冲进城救她?
为了拖延时间,她转身去看那个误了她计划的男人。
她蹲在他的身旁,解开他的衣襟,开始检查。
呼吸发闷,明显气促,胸口有受到撞击,初步怀疑是局限性气胸……
怎么还不来救她?沈南烟偷偷收回瞥向城门的视线,无精打采地叹气,完全没有救人的急迫感与紧张感。
胸廓看起来比较饱满,叩诊后有出现鼓音……
对上那小童满是焦急担忧的眼,沈南烟闷声道,“是外伤性气胸,需要进行胸腔穿刺,抽出气体。”
“云柒,你来帮我按住他。”
众目睽睽之下,沈南烟背对众人,顺着顾玄知胸部的锁骨中线,找到第二肋间。
对局部皮肤进行消毒后,用气胸针直接穿刺入他的胸腔,连接于注射器进行抽气……
围观的百姓们很是好奇,又不敢明目张胆地去看。
不多时,离老远就见原本躺在地上,呼吸越发困难的男人,在陵王妃有条不紊的救治下,竟渐渐平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惊呆了!陵王妃医术果然了得!
沈南烟瞥了眼那喜极而泣的小童,音色淡然而低冷,“你家公子死不了!让他再躺一会儿就送医吧!”
她再往城门口望去,眸色越发黯淡,青天白日的,怎么还关城门了呢?
……
“王爷……不好了!”徐免脑袋上的血都没来得及擦,就折回了上林苑书房。
“进来!”慕容澈叹气,“又怎么了?”
“王妃,王妃在城门口被夏统领和沈督主给抓了!”徐免气喘吁吁,“他们这会儿都快到皇宫了!”
慕容澈面色凝重,身子后仰倚在椅背上,伸手不停地揉着眉心,看起来更疲惫了!
“随本王进宫……”这事儿他脱不了关系!
“是!”
侍卫将马车赶得飞快,等慕容澈赶到乾清宫时,沈南烟正在文徳殿门口跪着看云柒受刑……
高大健壮的男人被剥得只剩里衣,绑着手腕吊在殿前,脚尖勉强能碰到地面。
慎刑司的两个太监正卯足力气,不断地往他身上抽着鞭子,原本白色的里衣,被鲜血染得通红。
怕沈南烟难受,云柒愣是咬紧牙关,连闷哼声都咽进了肚子里。
徐免帮着慕容澈在沈南烟身边跪好,他斜了眼双目猩红的沈南烟,垂眸叹气。
“慈不掌兵,皇上一向不是个仁慈的人,也从来不留无用之人……”
不行!在这样下去,云柒会死的!
“父皇?皇祖母?”沈南烟放声大哭,语无伦次,“是有人故意在害我!烟儿是中了别人的离间之计!”
“我是冤枉的,我知道错了,我只是太害怕了……”
“还敢狡辩?若不是夏江他们去得够快,你早就跑了!”
宣武帝气冲冲地从殿内出来,负手立在青石台阶上,“不知好歹!亏得朕平日里对你疼爱有加!”
“还有人要害你?你要是欺君,不给朕说出个所以然来,朕让你生不如死!”
太后紧跟其后,在宫人为其搬出来的凤椅上落坐,居高临下地睨着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