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璟和顾父的医疗费是她垫付的,另外,A市消费水平比C市高了不少,这一周的饭钱可都是她出的,再继续留下……
他们头一次发生了争执。
顾姑姑口不择言道:“现在想要好处就来找人家,以前哪去了?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你呢?出轨人家堂妹,这跟扇江禾舒巴掌有什么区别?”
“我话就撂这儿了,江禾舒肯给你一分钱,我喊你姑姑。”
这话实在不像话,顾奶奶呵斥道:“身为长辈,你胡说八道什么?”
最终,他们不欢而散。
顾姑姑带着女儿离开了病房,坐上车直奔机场。
病床上的顾璟满脸烦躁,就在这时,他接到一个来自A市的陌生号码。
“顾璟是吧?我可以帮你完成你的目的。”
对面,传来一道陌生的年轻女声。
——
转眼又过了一周。
撞了楚家车子的人是个五十多岁听力有问题的中年男人,他在A市做保洁工作,家里很穷。
男人一口咬定楚家的车在他视野盲区,无意撞上的。
如今他被关进看守所,等待开庭。
楚父的遗体已经搁置了半个月,等楚母出院,终于办了追悼会。
但现场格外的冷清、简单。
楚瑜被关进精神病医院,楚母双腿截肢,穿着一身白衣坐在轮椅上,眼眶红肿,精神不济。
来参加追悼会的人很少,甚至一些亲戚都没来。
一是因为楚父去世,只剩下一个精神病儿子,家是彻底败落了。
二是因为楚瑜不做人,平时荤素不计,得罪了不少人。
来的人中,绝大多数还是来看热闹的。
楚母为自己以后的生活而担忧,两行热泪又流了下来。
就在这时,身旁的人传来一阵惊呼声。
楚母抬头看去,一行人走了进来。
为首的是裴奶奶,楚母眼睛一亮,只要裴家愿意给她做靠山,她以后的生活依旧能顺遂无忧……
正想着,楚母看到了裴奶奶身边,身着张扬红裙的年轻女人。
她乌黑的长发烫成卷发,披散下来,衬得那张脸更加小巧。
原本就精致的五官,画着明艳漂亮的妆容,就像阳光下娇艳欲滴的红玫瑰,无比耀眼。
跟这个气氛沉寂肃穆,只有黑与白的灵堂格格不入,显得是那么的刺眼,夺目。
楚母神色僵住,放在轮椅上的手不自觉地攥紧。
几乎眨眼的功夫,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到她身上。
“这个女人是谁啊?来参加追悼会竟然穿红裙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参加宴会呢。”
“她跟着裴老夫人,应该是裴家的人,但她怎么这么不给楚家面子?楚瑜他妈好歹也是裴家人……”
众人议论纷纷,怎么说的都有。
张夫人插话道:“都别猜了,这是裴总的妻子。”
有人惊呼,“原来裴总娶的就是她……”
“盛装出席追悼会,裴总老婆跟楚家有仇啊?”
如果江禾舒听到了,肯定会点头说:有。
她跟楚家人的仇还不浅呢。
江禾舒看着轮椅上脸色僵硬惨白的楚母,唇角微勾,不紧不慢地随着裴奶奶迈步过去。
原本她不准备过来,但转念一想,自己是裴晏老婆,是楚母娘家堂侄媳妇,于情于理,她都应该过来‘安慰安慰’楚母。
不过楚母好像不太欢迎她的到来……
看着她特别难看的脸色,江禾舒脸上的笑意加重,原本就娇艳漂亮的脸更加让人惊艳。
“节哀。”裴奶奶拍了拍楚母的肩膀。
楚母眼泪直流,不知是想起了丈夫,还是被江禾舒给气哭的。
江禾舒好整以暇站在旁边,看向楚母的眼神带着一丝嘲讽,似乎在说:瞧,报应来了。
气得楚母想破口大骂,但余光注意到裴奶奶和裴晏。
如果是以前,楚母敢骂几句,但现在她没了丈夫,儿子也不在身边,她不敢了。
不过好在有人敢,就在这时,身后传来男人的一声怒斥。
“江禾舒你怎么穿成这样?”
众人齐齐抬头看去,是裴陆英和他第三任妻子刘倩,以及他们的女儿裴莉娅。
除了他们,江禾舒还看到了几个熟人,之前跟着裴陆英找她麻烦的裴顺和裴表姑。
触及江禾舒的视线,裴顺和裴表姑纷纷向后退了一步,离裴陆英更远了些。
很显然,当初江禾舒那顿暴揍给他们留下了无比深刻的印象。
同样挨了揍的裴陆英却没他们识相,竟然还敢在江禾舒面前摆长辈的架子。
不过江禾舒也知道他的底气源于哪里。
裴陆英看了眼裴奶奶,继续骂道:“谁教你参加追悼会穿红裙子的?懂不懂规矩?没教养的东西,真是丢人现眼,还不滚回去换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