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坐在旁边的裴晏,“爸爸,妈妈好凉,生病了。”
裴晏脑海里闪过刚刚看到的画面,一个身形单薄的女人站在雨中,雨水无情的砸落到她身上,她却像是没感觉到一样。
男人嗓音冷淡带着一丝不悦,“是她自作自受,二十多岁的人了,还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
江禾舒捏着指尖,没有说话。
裴穗安虽然对裴晏的话一知半解,但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好话。
她气得小脸通红,大声说:“你是坏蛋爸爸!”
裴晏嗤笑一声,“对,我是笨蛋的爸爸。”
裴穗安太小,听不懂裴晏话里的意思,江禾舒却皱了皱眉。
她满脸不赞成:“她才两岁多,你欺负她干什么?”
听到这话,裴穗安才知道刚刚裴晏说的不是好话。
她气呼呼低着脑袋去点儿童手表,“我要跟太奶奶说你欺负我和妈妈!你骂妈妈,还咬妈妈的脖子,还欺负我!”
裴穗安话音刚落,车内忽然一静。
司机和李阿姨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后排。
裴先生和夫人恩爱的时候被裴穗安撞见了?
裴晏眉头紧皱,看向女儿:“你说什么?”
江禾舒同样满脸惊愕,她察觉到前排司机和李阿姨带着暧昧的目光,脸颊微烫。
“穗穗,谁告诉你的?爸爸没有欺负我,也没有咬……”
她掐着指腹,扯着谎。
裴穗安仰着脑袋,一脸笃定地说:“我看到了,妈妈脖子上有牙印,肯定是坏爸爸咬的!”
她年龄虽小,但小脑袋瓜非常的聪明。
江禾舒眼底闪过一丝懊悔,是她疏忽了,竟然忘了这一茬。
最后,裴穗安也没成功和太奶奶告状,因为裴晏仗着胳膊长,摁住她不让她打电话。
气得裴穗安大叫起来,但刚喊几声,就被裴晏捂住了嘴巴。
裴穗安险些被气炸,明亮的大眼睛里盛满愤怒,像是一只抓狂的小兽,可爱又让人心疼。
江禾舒见不得他欺负裴穗安,就把裴穗安解救回来,抱进怀里。
裴穗安气呼呼地说:“妈妈,你和臭爸爸离婚,我不要他,我要新爸爸!”
裴晏:“……”
裴穗安到底是谁的亲生女儿?
见男人脸色黑沉,江禾舒连忙转移话题。
经过这一打岔,江禾舒在江家发生的那些不愉快在不知不觉中淡化。
听着裴穗安欢快充满活力的声音,江禾舒眼眸弯弯,眉眼间皆是温柔和笑意。
女人唇红齿白,乌眸黑发,五官精致得不像话。
裴晏的目光落到江禾舒身上,过了几秒,他移开视线,闭目养神起来。
回的不是江禾舒定的那家酒店,而是C市最贵的一家酒店。
顶层的总统套房空气中都透着一股奢华。
昨晚江禾舒就没睡觉,回到房间,泡个热水澡就准备休息了。
就在这时,李阿姨敲了敲门,送来一碗姜茶。
江禾舒有些意外,李阿姨说:“这是先生吩咐的,您淋了雨,容易受寒。”
李阿姨还说:“先生话不多,但能看出来他对您很体贴,他很爱您。”
江禾舒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裴晏爱她?开什么玩笑!
前不久裴晏还警告她不准对他有非分之想来着。
等李阿姨离开,江禾舒看了许久这碗姜茶。
她忽然想起上次自己生病,裴奶奶让裴晏过来照顾自己的事情。
裴晏肯定是怕她生病,再被奶奶逼着照顾她。
而今天裴晏之所以帮自己怼顾璟,也仅仅是因为自己是他名义上的妻子而已。
江禾舒紧皱的眉眼终于舒展,她觉得自己真相了,肯定是个原因。
喝下姜茶,胃里暖乎乎的。
江禾舒把裴穗安搂进怀里,困意来袭,很快就进入梦乡。
室内,一片祥和安静。
窗外,暴雨终于停歇,风也逐渐停了下来。
——
江夏夏赶到医院时,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了。
她先去看了顾璟,然后再上楼去找江父江母。
见到他们,江夏夏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们删掉江禾舒手机里的视频没有?”
提起这事江母就生气,辛辛苦苦筹划这么多,结果被告知无用功。
“我们删了,但……”江禾舒有备份。
剩下的话还未说出口,江父忽然咳嗽起来,打断了江母的话。
江父气愤地说:“但是江禾舒那个不孝女把我气坏了,还让我伤了腰。”
两人已经过了半辈子,一个眼神就能看懂对方的意思。
江母立即跟着附和道:“是啊!伤筋动骨一百天,你叔叔短时间内都别想上班了。”
江夏夏没看到他们的眉眼官司,闻言,长长松了一口气,脸上升起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