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把你打爽了?”
慕听雪似笑非笑。
这死男人,还跟踪她。
她去摄政王府,是带孩子去上课,顺带给秦侯爷和益阳县主的公子治了个病,竟被说得这样不堪。心脏的人看什么都是脏的。
谢邑花里胡哨的俊脸上,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红晕,恼羞成怒:“瞎说什么!”
“啊对,我是打你了,我家暴,不检点,未婚先孕给你戴绿帽子;没错,我水性杨花,我这山望着那山高,覃岭王妃这个位置已经不能满足我了;啊对对对,我不止勾勾缠缠,我还嫖,待会儿你走了,我就去潇湘水云阁,点三个美男,一个给我弹琴,一个给我唱歌,一个给我跳舞。”
慕听雪往桌子上一坐,像个女王一样,媚眼如丝,红裙妖娆,她轻轻勾起了覃岭王的下巴,“我都这样了,你还不签和离书,谢邑,你贱不贱啊,就这么喜欢我?”
第28章 醋翻了
谢邑眼角肌肉颤抖,脸都气红了,整个人像弓弦般绷紧,唇角努力扯开一个苦笑,笑容中却仿佛带着种说不出的悲惨。
一双好看的眼睛里,蒙上了化不开的阴影。
寒冬的风,带着雪,吹起了殿内的白幔,也吹冷了他的心。
“慕听雪!这还没改朝换代呢,皇室姓谢,不姓晏!你这山望着那山高,拼了命的想甩了本王,攀附摄政王,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狠心又势力的女人?!”
覃岭王很受伤,心碎一地。
云煌国一王爵、二公爵、四侯爵,他作为唯一正统的王爷,向来是众星捧月般的存在,从没被人这样嫌弃过!更何况那人,还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本王待会儿就派人去掀了潇湘水云阁,一窝下贱的男狐狸精。”
覃岭王气急败坏,长袖下捏紧的拳头直抖,“这才几天,究竟是哪个该死的,带你去那种烟花之地的?你以前从来不去。”
慕听雪挑眉。
这男人怎么回事啊,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么?
“你好奇怪啊,凭什么你们男人能逛花街甜巷,看花魁表演,我们女人就不能去潇湘水韵阁,听琴看舞啊。”
“因为妻子只能忠于丈夫一人!”
“神经病。”慕听雪翻了个白眼,“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谢邑气抖冷:“好啊,你能耐了,故意激本王是吧。”
“生气了?哈哈哈。”
慕听雪乐了,这笑声攻击性不高,侮辱性极强,“你既然生气了,那我就再气气你。看你究竟能不能气死。”
谢邑:“……”
打又打不过,吵也吵不赢。
覃岭王忽然间觉得很委屈,难受得想哭,从没这么挫败过。
“乖,把和离书签了。”
慕听雪不忘把纸笔怼到他脸上,“知道你喜欢我喜欢得不行,但王爷你需晓得,强扭的瓜不甜。”
谢邑彻底抓狂,就好像是一头被困死了的野兽,怒吼着:“本王不喜欢你!不喜欢!一丁点都不喜欢!慕听雪你听清楚了没有,本王才不是非你不可,但这和离书,本王不签!”
吼声凄厉。
就算关了殿门,也以超高分贝,透出了屋顶,回荡在整个慕府的上空。
整个慕府都沉默了。
屋顶上的积雪,都被音波震得塌了下来,扑朔朔落在地上。
惊飞过冬的燕子。
守在殿门外的,有覃岭王府的人,比如金吾卫中郎将景阳,还有慕听雪贴身丫鬟,青鸟、鸳鸯,以及其他一众等着伺候的小厮婢子。
景阳尴尬地咳嗽了一声。
自家主子这是什么死傲娇的发言?
青鸟最是忠心,担忧道:“好激烈,刚才哐啷哐啷的,像是两口子打起来了,大小姐会不会受伤?”
景阳立刻辩驳:“不可能!我家王爷从不打女人。”
鸳鸯则是双眼放光,八卦之魂已经燃起:“哼,你家王爷就是口是心非,真不喜欢我家大小姐为什么不签和离书啊,他就是喜欢,喜欢得要死。”
景阳背靠着柱子,双手抱剑,移开目光,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好丢人啊。
都是做下属的,以后他估摸着,是很难在覃岭王妃的这两个丫鬟面前抬起头来了。
鸳鸯仿佛得了大胜利,抬起圆润的下巴,鹅蛋脸上都是得意:“承认很难么?男人都是死鸭子嘴硬。”
青鸟补刀:“别这么说,王爷不要面子的么。”
景阳:“……”
这王妃娘家,他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过了一会儿,只听殿门从里头,“嘭”得一声开了。
风风火火地创出一个人来。
贵气逼人的男人,俊逸的斜刘海,束着高马尾,青色的玉冠歪歪斜斜地耷拉在右边脑袋上,发丝凌乱,鼻青脸肿,一对熊猫眼,被揍得老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