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李公公那条线,可以查,查到头也就是一个无关痛痒的离太妃。
慕听雪倒是不意外,她那个姑父,做事最是小心谨慎,不可能留下现成的把柄,就像她杀了离环儿不会让人抓住小辫子一样。
那两个假传圣旨的小太监,打从一开始就是幕后大佬的黑手套,手套脏了,扔了便是。
“朕已经派了御医去给荒竺医治伤势。”
谢玄宸露出了一个纯净无垢的笑容。
派的是个白胡子老头御医。
倒不是他多关心荒竺,主要是不想让皇姐亲自给那个长得好看又忠心的男人上药包扎。
伤在腰臀背部,上药肯定要脱衣服啊,朕不允许!
万一孤男寡女在长公主府擦出什么火花来,可怎么好?皇姐的未婚夫外出打仗去了,一个未婚夫晏泱已经令他很恼火了。
慕听雪看着戏精弟弟,佯笑着道:“有劳皇弟了。”
哪里需要多此一举,长公主府里多的是药,药效比太医院的汤剂好。
谢玄宸听出皇姐话里有送客的意思,纵然不舍,但自己都霸占了她大半日,再纠缠下去,怕是要惹晏太后不高兴,毕竟人家母女大半月没见定有许多体几话要说。
皇帝告辞而去。
晏太后叫膳房做了女儿喜欢的菜和糕点,二人一起用。
“放眼当朝武将,骁勇善战,孰可及我儿?”
在亲妈的眼里,那些男儿都比不上清鸢一根头发丝。两千兵大胜十万叛贼,这牛她能吹四十年,等到了地下,再跟列祖列宗们接着夸。
“晏泱。”
慕听雪说了个名字。
“他虽能勉强跟你打个平手,但因是长公主驸马,必惜败你一招。”
晏太后眼神睿智,“惧内才是好男人。”
慕听雪被母后的歪理说服了。
“谢邑虽被女儿所斩,但眼下朝堂局势,反而越发严峻了。母后,离党全部押注皇弟了,皇弟的势力越来越大,不得不防。”
覃岭王就是一块烂疮。
挖掉一块烂疮,并不能让病入膏肓的云煌起死回生。只要病根没医好,还会有新的烂疮持续冒出来。
“皇帝开始有自己的算盘了。”
晏太后蹙眉道,“明月跟哀家说,他们至今没有圆房,皇帝偶尔去坤宁宫坐坐,也只是与她不冷不热地闲聊,嘴上夸奖她几句,再赏赐一些东西,从不过夜。”
慕听雪顿时觉得冰糖酥没了滋味儿,跟木屑一样:“他想干嘛?明月正当妙龄,嫁给他岂不是守活寡。”
晏太后愁得慌:“清鸢,你说皇帝是不是有隐疾啊?要不,你去给他瞧瞧病。”
慕听雪:“……”
母后,你是不是努力错了方向。
那个黑心肝的,不像是有隐疾,应该就是单纯的叛逆,不喜欢做晏家的傀儡。
“哀家让东厂去打探了,德胜宫那位,也没给皇帝侍过寝。哀家曾猜测,他是否不会,便派了两个漂亮懂趣儿的宫女去教他。”
慕听雪目光微微闪烁,这莫非,就是传说中教天子、皇子生理健康课程的女官?
第224章 废立条件,煤油灯
“教房事的女官,被皇帝罚着抄了三百遍的《心经》。”
晏太后乜着眼睛,一脸郁色,“哀家颇费踌躇,撮合他与明月,但见效甚微,几次下来,明月似乎也心冷了。”
慕听雪捅开了直言道:“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母后您当初就不该把明月赐婚给皇弟。”
她劝过。
但当时母后没听,坚持再来一位晏皇后,令晏家延续外戚的荣耀。
晏太后并没有生气,把一块鸡腿,塞到了女儿嘴里,堵住她的嘴。
慕听雪用最快的速度给啃了,继续道:“这次的事儿,多亏有明月帮忙。别看这位表妹长相柔柔弱弱,也是个冰雪聪明的,关键时刻能办成事儿。一辈子葬送在深宫里,实在是委屈她了。”
“实在不行,给皇帝下药。”
“娘,别冲动。”
慕听雪服了,她放下筷子,捉住了母后的手,“强扭的瓜不甜,若弄巧成拙,他们俩成了怨侣,明月变得像您似的,恨不得杀死丈夫,该如何是好。”
晏太后瞬间冷静了下来,想起了身上藏刀的岁月:“罢了。”
“女儿觉得,眼下最重要的不是皇后的圆房问题,而是谢邑死后,离党倒戈向皇弟,最多一两年,他就能成大气候,跟咱们对着干。”
“呵,他若想做第二个先帝,废了便是。”
晏太后的眼神,陡然冰冷了下来,杀意浮现,“宗室里再挑一个年幼的,或者干脆——”
她直勾勾地盯着女儿。
不言而喻。
在清鸢平定叛乱之前,晏太后未曾起过这个心思,她只想给女儿最好的,见女儿对政事有兴趣就让其做户部尚书,见女儿和晏泱郎有情妾有意便为他们赐婚;但白帝城一战之后,晏太后忽然意识到,她的宝贝女儿,是上马能安邦下马能治世的文武全才,丝毫不亚于摄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