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双髻丫鬟要崩溃了,如果不招出幕后主使,会被晏芸打死,如果招了,事后也绝对会被离环儿泄愤杀了。
慕听雪就是要让她亲口说出来,给离环儿没脸!
“你如实招了,这只水晶琉璃杯,就是你的。”
她从袖子里的玉瓶空间里,取出了一只玻璃杯。
双髻丫鬟的眼睛都直了,忘记了呼吸——她是大长公主院子里伺候的二十个丫鬟之一,不是那种能端茶倒水的高级大丫鬟,她是粗使的小丫鬟,一年到头都没机会跟主子说上两句话,但她亲眼见过大长公主寝殿里用来喝药的水晶琉璃杯,也知道它价值一百万两雪花银!
忠心?
不,只是背叛的成本不够高。
双髻丫鬟满脸激动,热泪盈眶地伸出双手,像一位朝圣者,而水晶琉璃杯就是她信奉追随的神明,她跪着用双手托举住了她的神,黑色的瞳仁剧烈地收缩着:“我说,我全都说,是离四小姐命令我把脏兮兮的酸梅汤泼在……”
“闭嘴!!!”
离环儿杀气腾腾怒吼了出来。
为什么慕听雪那个贱人,能拿出那么贵重的水晶琉璃杯?
太可恨了,竟当场贿赂离公府的丫鬟,出卖自己这个幕后主使!
周围的宾客们,尤其是那些离党的官员、勋贵们,他们一开始对慕听雪这个下堂妇都是持鄙夷敌视态度的,但当她拿出价值百万的水晶琉璃杯,且随随便便就赏给了一个低贱丫鬟时,一个个都惊呆了。
“水晶琉璃杯,太壕了!”
“怎么能送给一个端盘子丫鬟呢?多浪费哎呀。”
“该不会是假的吧,就是竭湖大长公主,也不会拿它赏给下人啊!”
……
双髻丫鬟完全忘了刚才被踹吐血的疼痛,像个疯子,抱着玻璃杯就是一阵狂笑,嘴里喃喃着,“我发财了”,“我发财了”。
就这么狂笑着,抱着水晶琉璃杯,在一众嫉妒的目光下,跌跌撞撞地跑下了官船,向着脱奴籍的衙门跑去。
离环儿难堪地站在那儿,活脱脱一个小丑。
慕听雪锐利的目光慢慢地刺向了她:“我早已跟覃岭王和离,你也如愿以偿被扶正,何必这般咄咄逼人,用肮脏的手段陷害我?这就是离四小姐的雅量么。”
离环儿哑口无言。
还没进入白鹭洲,官船上的第一次交锋,就一败涂地。
“看看你干的好事!”
覃岭王谢邑走了过来,他气势汹汹冲着离环儿就是一通臭骂,“你这阴险的妒妇,本王对你真是太失望了!一点王妃的样子都没有,尽给本王丢脸!”
离环儿的眼眶里,迅速浮上一层眼泪:“夫君,你听我说……”
“本王不听!”
谢邑十分厌恶地甩开了她的手,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她是这么阴狠毒辣的人。
王妃丢脸,他这个亲王也会跟着颜面扫地。
谢邑深吸了一口气,让随侍取了个精致的盒子,走到了慕听雪身边,关切道:“这件鸾红锦,你先拿去更衣室换了,寒冬腊月的,湿衣服穿太久会受凉。”
盒子打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件非常华丽耀眼的裙子——鸾红锦。
慕听雪只扫了一眼,便拒绝:“不必了。”
离环儿差点气吐血。
这件鸾红锦,不是说好了,要在冠礼之后,敬献给她母亲大长公主的么?
怎么被夫君拿来给慕听雪穿了?
“听雪,本王知道你心里不高兴,本王给你道歉。”谢邑锲而不舍,抖开了那件极为华丽的鸾红锦,就要往她身上披,“你不能拿自个儿的身子开玩笑,冻坏了可怎么办……”
慕听雪后退一步,冷冷道:“这是红腹锦鸡的羽毛编制而成的,王爷拿这种逾制的礼服,往臣女身上披,是想陷我于不义么?”
开什么玩笑!
这种衣服,一看就不是商女能穿的!
红腹锦鸡,搁现代,那是牢底坐穿鸡!谁穿谁死!
就算是古代,红腹锦鸡头上的金色羽毛,像凤冠一样,有小凤凰之称。至少得是出身皇室,才有资格穿的吧。
谢邑僵硬在那里:“逾制?这……应该不至于吧。”
其实,他也不清楚这件衣服的材料,只是觉得特别华丽,觉得唯有她这样漂亮的女子,才能配得上。
离环儿上前,从夫君手里,把那件鸾红锦给抢了回来:“没错,只有公主才配穿,慕听雪什么身份?哼,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
晏芸生气了,开启了护犊子模式,叉腰怒骂:“一件破衣服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不稀罕!红腹雉鸡再像凤凰,它也是鸡,这鸡皮谁爱穿谁穿去。”
离环儿气的直抖:“……你骂谁是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