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氏病亡后,外祖母曾想将一对外孙接去照养,彼时容晚玉正被萧姨娘哄得心欢,不肯去,一来二去,淡了外祖母的怜孙之情。
纵使如此,每年姐弟俩生辰,侯府送来生辰礼也丰厚得让容沁玉眼红,无声地宣告着,容晚玉和容思行也是侯府的血脉,由不得人轻视。
信中容晚玉一五一十的将这些年容府的情形倾诉,明示自己年幼无知让外祖母寒心的歉意,急需外祖母施以援手。
她所图的,不仅仅是侯府撑腰,更是需要外祖母送来强力外援,镇压内院的牛鬼蛇神。
“也不知,前世无缘逢面的小姨,是何等人物,能让外祖母托付嫁入容府续弦。”
秋扇大哭一场精疲力尽早早回房歇息,在一旁守夜的四丫听见自家小姐喃喃自语一脸疑惑,“姑娘说什么?”
容晚玉收回畅想,看向憨憨的四丫,心情颇佳地笑道,“我在想,给你改个名字,四丫这名字配你随意了些。叫丹桂可好?”
得了新名字,丹桂念了几遍,欢喜得很,又是咚咚磕了几个响头,“丹桂谢姑娘赐名。”
第7章 点心和汤羹
一大早,秋扇便从玉雨苑离开。
专挑僻静小路走,到了外院,只向管家请示,很快便被放行。
不过一个时辰,便带着装满蜜饯的食盒归来,特地备了多余的点心,分给了门房小厮。
“我们姑娘病着,老爷叮嘱好生照顾,少不得出去买些好吃的好玩的哄姑娘开心。”秋扇分发着点心,笑意吟吟十分亲切,“你们平日守门辛苦,这是姑娘让赏的,有劳了。”
外院的下人不比内院的近身伺候常有赏赐,更少见精致吃食。
再见大小姐的贴身婢女如此和善,心里更是熨贴,嘴上都说着讨喜的话,万望大小姐早日病愈。
不过几日,外院的风便吹到了内院。
容府上下莫不以主君容束的眼色行事。
他罚容晚玉禁足,便无人敢向玉雨苑雪中送炭。
如今又替容晚玉出头,还送了些滋补之物去,一时间玉雨苑又成了众人眼热的地方。
“玉雨苑如今只两个丫头伺候,空出了不少缺,有眼皮子浅的,正想往里钻呢。”萧姨娘身边的大丫鬟半夏拿着玉石锤慢慢敲着主子腿上的经络,面露嘲讽之色,“不过是老爷一时心软,这心里眼里,最记挂的还是姨娘您呢。”
萧姨娘半躺在榻上,右手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可看清了,那秋扇外出,果然只是去买零嘴?”
“您放心,外院我们的人跟得紧紧的,那秋扇确实只去了蜜饯铺子。”半夏笃定答道。
在一旁做女红的容沁玉闻言嗤笑一声,“那草包除了吃还知道什么,还敢对我动手。娘,不能就这么算了,才罚她禁足了这么些日子,我可疼了足足半月!”
那日的巴掌,容晚玉特意拿捏了力道,面上痕迹易消,可疼却难解。
容沁玉敷了上好的药膏也生生疼了许久才略有缓解。
“乖,忘了娘跟你说的了?”萧姨娘爱怜地摸了摸女儿姣好的脸蛋,“当务之急不是料理那个草包,而是行哥儿。若行哥儿在,你弟弟出世后,哪有机会可言?”
见容沁玉还有些不服气,萧姨娘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尖,“只要娘能给你生下弟弟,就能让你爹将娘扶正。到时候你就是容府正经的嫡出小姐,要拿捏一个无母可依的草包,还不简单?”
许是想到了日后翻身的日子,容沁玉重新展露笑颜,乖顺地颔首,“女儿听娘的。”
萧姨娘满意地看着自己教出来的好女儿,示意丫鬟提来一个精致的食盒,“和行哥儿怄气这么些日子,也该去看看了,你毕竟是姐姐,总该大度些才是。”
容沁玉看着食盒,略有迟疑,最后还是接了过来。
另一头的玉雨苑,也在备弄着吃食。
一方矮炉上搁着陶罐,容晚玉不时捡些佐料加进去。
守着火候的丹桂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鼻尖耸动,闻到的全是陶罐里的香气。
“姑娘,你这炖的什么呀,怎么这么香?”
“这呀,可是好东西,一罐怎么也值个二十两银子吧,你可得把火看好了。”容晚玉同时顾着两边炉子,添置妥当后拍了拍手,“好了,再熬一会儿就大功告成了。”
听见一罐汤要二十两银子,丹桂立刻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肃起面容严格控制着火候。
不多时,药膳便熬煮好了,秋扇提来两个食盒,分别装好。
“丹桂跟着我去看行哥儿,另一罐,秋扇你去送给住外院的迟先生。”
前些日子,迟不归救下容府小姐少爷的事人尽皆知,容晚玉便不避讳赠这药膳,救命之恩无可指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