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真是......”容思行无奈地摇了摇头,强打精神让书童铺了纸笔,提笔给容思非回信。
信中他告诉容思非,读书是为明理,并不是要求他像自己这般定要走上科举仕途之路。
最后,容思行承诺容思非,只要他考中了秀才,就不再逼着他读书,天下之大任由他去闯荡。
以容束对容思非漠视的态度,容思行这个长兄还真能做这个主,想来容思非收到这封信,定然会更积极地念书,争取早日“脱离苦海”。
等殿试结果的日子里,容思行几乎只干了一件事,那就是睡觉。
仿佛把他这些年苦读没睡够的觉,一次性都补了回来。
所以等到宫里的旨意敲锣打鼓的送来时,他还在呼呼大睡,是被妹妹容秀玉催醒的。
“哥!醒醒!你中状元了!连中三元!”
妹妹惊喜的声音让容思行以为自己还在做梦,等彻底清醒过来,已经被下人按着捯饬了一番,跪下接旨了。
容府上下都因此事喜气洋洋,其中最高兴的还属容束,送走传旨太监后,就去了祠堂给祖宗上香。
自己的嫡子,才十八,就连中三元成了新科状元,这已经不止是祖坟冒青烟了,简直是冒七彩祥云!
容府这边的喜事才传出去,永义侯府那头也传出了另一桩喜事。
今岁二十有四,一直被京中传不孕不育的永宁郡主,永义侯夫人,被太医院的卢院使,确认了喜讯!
从宫里宴会上出来的容思行,还带着酒气,便直奔了永义侯府而去。
看见小腹微微隆起的姐姐容晚玉笑着看向自己,容思行只觉得比知道自己连中三元还要惊喜,一时反而踌躇着不敢靠近。
“我,我喝了酒,怕酒气冲着阿姐......”
容晚玉闻言,直接上前伸手抱住了已经比自己还要高的弟弟,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辈。
“阿姐没那么娇贵。恭喜你呀,状元郎。”
不知怎地,容思行鼻头一酸,险些哭出来,他已经许久没有和阿姐拥抱过了,仿佛又想起了幼年落水那回,在水下被阿姐紧紧拽住不放的时候。
容思行垂下头,将眼睛压在姐姐的肩膀上,瓮声瓮气道,“阿姐,谢谢你。若不是你,就没有今日的容思行。”
这句话让容晚玉也心头也涌上了一股酸楚和庆幸。
酸楚是因为她想起前世,自己当真失去了本该亲密无间的弟弟。
庆幸是因为,老天垂怜,让自己重活一世,救活了弟弟,亲眼看着他长大成人,变得如此出色。
“姐弟俩别站着了,坐下说话吧。”一旁的迟不归见两人情绪激动,只好起身引二人入座,稍作安抚。
“这桌菜是我亲手做的,你在宫里定然没吃好,再用些吧。”
容思行飞快地擦去眼泪,用力地点了点头,又向迟不归道谢,“还有姐夫,也谢谢你,当初是你救了我和阿姐,所以才......”
“行了,谢来谢去,菜都要凉了,快吃饭,你姐夫厨艺可不输宫里的御厨。”容晚玉笑着给他夹了一筷子菜,打断了容思行的客气。
等用完饭,容思行酒喝多了,索性留在永义侯府住下了。
容晚玉要散步消食,迟不归自然陪着一道,扶着容晚玉的胳膊慢慢在院里走着。
“听卢院使说,宫中太医院有不外传的秘法,可以确定胎儿是男是女。你说,咱们要不要试试?”
迟不归却摇了摇头,肯定道,“无论男女,我都喜欢。和夫人一样,都是老天赐给我最好的礼物。”
“你以为我担心你介意孩子性别啊?”容晚玉低头笑了一声,“谅你也不敢。我是想着早些知道,名字呀,小衣裳呀,能早早备好。”
说完又道,“不过不知道也好,到时候就是一个惊喜。”
两人走着走着,经过了府中的一道侧门,恰好听见了一阵敲门声。
此时已入夜,京中虽繁华,但也不至于夜不闭市,迟不归立刻警惕起来,怕来者不善。
“夫人,你离远。”迟不归叮嘱完后,并未开门,而是直接调动轻功,跃上了有两人高的墙头。
门口并没有人,只有一个东西隐约发着光,在巷口,有一个穿着半旧道袍之人,笑着冲迟不归点了点头,张嘴说了一句什么,而后消失不见。
“怎么了?是谁?”容晚玉见迟不归跳下去又从门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个东西,有些担心的问道。
迟不归犹豫片刻,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容晚玉,是一枚成色极佳的玉佩。
“夫人可记得,我曾说过,我生来因寒毒体弱,幼年得一道士赠药。”
容晚玉点了点头,有些惊讶,“送这玉佩的,是救你的道士?怎么没请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