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首辅贵女妻(616)

“不,那时候你天真活泼,有什么事都摆在脸上,朕并不觉得操心。”

皇帝微微摇头,言语隐含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如今你长大了,沉稳了,却将所有事都埋藏在心底,全然不愿意同父皇言说了。”

“儿臣知错,日后定然多向父皇请教......”太子对自己如今的处境惴惴不安,也不清楚自己的底牌到底有没有发挥作用,只能一味求全,张口便是认错。

“知错?诚儿,你当真知道你错在何处了吗?”皇帝开口直呼太子之名,打断了他毫无真心的悔过。

听见这熟悉又陌生的称呼,太子微愣,从他成为太子,父皇便甚少直呼自己的名姓了。

而皇帝念出这亲昵的名字,也嘴唇颤抖着,直言道破了太子的秘密。

“你错在妄自尊大,你错在以下犯上,你错在祸乱朝纲!”

每多一个罪名脱口,太子的脸便白了一分,他心中的希望瞬间崩塌,知道一切都完了。

太子双膝一软,跪在了皇帝面前,急出了满头大汗,还不住求饶。

“父皇恕罪,儿臣,儿臣并无不敬之意,这其中定然是有误会,父皇,您明鉴啊——”

因为罪行还没被完全道破,太子的心中还存了一丝侥幸,万一父皇所怒另有其因呢?

但皇帝接下来的话,完全打破了他心中的最后一丝希望。

“平遥城,三万精兵。这是误会二字可解的吗?”

此话一出,太子哑口无言,跌坐在了地上,血色骤褪,面色一片惨白。

太子的垂头丧气,不但没有让皇帝有半分垂怜,反而更加震怒,上前一脚踢在了太子的肩头上。

这对天家父子,一个已生华发,一个正值壮年,太子又时常练兵习武,皇帝这一脚不但没能让他倒下,反而险些让自己摔倒。

在一旁用余光注意着动静的德贵吓了一跳,忙上前搀扶住皇帝。

这一脚让皇帝更为不快,借着德贵搀扶的力道,又补上了一脚,太子这才狼狈地倒在了地上。

皇帝呼吸急促,连声诘问,“你贵为澧朝太子,这皇位唾手可得,不过是时日问题。你做了这么多年的太子,难道连朕最后的时间也等不得了吗!?”

“原来父皇也知道,儿臣做了多年的太子......”太子维持着被踢到的姿势,并没有起身,而是仰躺在地上。

他忽然大声笑了起来,笑声没有半分愉悦,苦咸的泪水顺着眼眶流下,有自嘲也有不甘。

“儿臣这太子之位,是父皇赏的。父皇您亲手教导儿臣如何当一个好皇帝,儿臣对此满怀感激。”

太子挣扎着又跪直了身子,满含热泪的眼睛盯着皇帝。

“可您为何给了儿臣希望,又要将希望从儿臣身边一点点夺走呢?”

听了太子的话,皇帝并未因此反思自己的过失,而是不可置信,“你妄行不忠不孝之举,如今倒还怪起朕了?”

太子的嘴角泛起一丝诡异的冷笑,“儿臣怎敢,父皇至高无上,自然没有错处。有错的,是母妃地位尊贵,自幼妄图和儿臣相争的老二;有错的,是卧薪尝胆多年,得到父皇赏识的老四!”

“是啊,他们跟儿臣争夺权柄,满朝文武无人不知,甚至如今,支持他二人者也不比我这个太子的少。都是他们的错,父皇怎会有错!”

话里话外,太子虽然在说二皇子和四皇子的野心,可实际却是在责怪皇帝这个做父亲的坐视不理,任由兄弟相争的局面愈演愈烈。

皇帝的面容微僵,不再口出怒言,反而沉寂了下来,看着形容癫狂的太子,不知想到了什么。

半晌,皇帝侧身,将目光从太子身上移开,淡淡开口,“太子倒行逆施,目无尊长,霍乱朝纲,实在有违为太子之责......”

随着皇帝的开口,德贵立刻铺开圣旨,着墨飞速地将皇帝的话一一记载了下来。

太子聆听着父皇对自己的判词,眼中如一潭死水,再无半点波澜,甚至最后闭上了双目。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的道理,他怎会不知?自己在这太子之位上如履薄冰多年,没有一刻不担惊受怕,害怕自己有朝一日被某个弟弟推翻。

如今知晓自己被废已定,心底反而升起了一阵难以言喻的轻松。

正当此时,殿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喧闹声。

似乎是侍卫们在阻拦着谁。

紧跟着,又响起了一阵带着哭腔的歌声。

曲调简单,尾音如钩,是一首哄孩童入睡的歌谣。

第466章 太子重病

二皇子的婚事一过,宫中最先传出的消息,却是关于太子的。

说是太子得了难治之症,需于东宫静养,皇帝特令,任何人不得打扰,还将原本东宫伺候的人都撤换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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