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恕罪,奴才无能,被东宫外的守卫拦住了去路。”
“守卫说东宫任何人不得离开,奴才只好托他们去请陆院判来。”
太子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你的意思是,东宫外的守卫,都换了人?”
“是,都面生得很,似乎是之前负责御前戍守的侍卫。”宫人垂首喏喏应答。
太子勉强沉住气,又等了一会儿,想着见到陆院判,应该能从他口中得到些关于父皇的消息。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太医院才来了人。
“微臣参见太子殿下,参见太子妃,参见苏侧妃。”
卢院判入内,依次向三人行礼,提着自己的药箱慢慢起身。
太子认出了卢院判,也记得他给老二治好了伤,此后才升成了院判。
要说这里面,没有娴贵妃的手笔,他是万万不信的。
因对卢院判有顾忌,太子对他便也没有什么好脸色,只沉声问道,“陆院判呢,怎么来的是你?”
卢院判似乎对太子的冷淡没有半点反应,只是不慌不忙地回答。
“回殿下的话,陆院判前几日因为差事有误,已经被陛下撤职离宫了。”
太子放在案桌上的手闻言紧握成拳,瞳孔微缩,佯装好奇地追问了一句。
“哦?之前陆院判给太子妃看过几回病,医术甚是精湛,此番孤才特意召他来给侧妃看病。他犯了什么事竟被贬了?”
“这微臣便不知了,毕竟陆院判只在院使之下,微臣无权过问他的错处。”
卢院判淡淡地应答着太子的问话。
来了东宫半晌,说是苏侧妃小产后身子不适,他却连一句话都没跟苏侧妃说上,不由得有些无语。
“微臣听宫人说,苏侧妃身子抱恙,不知具体有何症状?”
见卢院判口中问不出更多消息,太子也不想打草惊蛇,便下令让宫人带着卢院判和苏侧妃到偏殿问诊。
到了偏殿,卢院判以要给苏侧妃诊脉为由,让东宫的宫人稍微避让了些。
余光扫了一眼离自己和苏侧妃有一段距离的宫人,卢院判才拿出了诊脉之物,一一放好。
苏静安想着自己的身子,有些担心卢院判会不会看出她小产有异,迟迟不敢将手放上去。
卢院判见状,似乎看出了苏静安的犹豫,低声道,“侧妃不必担心,微臣知晓您并非小产。”
此话让苏静安心头一惊,她虽不知卢院判的底细,但见适才太子对他的态度,便知他和太子不是一派。
于是越发不肯让卢院判给自己诊脉,还强撑道,“卢院判真会说笑,东宫人人皆知我才小产,怎会如你所言并非小产?”
卢院判也不催促她,只是小声又提醒了一句,“微臣今日来,是受人之托。给您治鱼目胎之人,托微臣告诉您一句话。”
不顾苏静安眼神的变化,卢院判快速地将容晚玉托自己转达的话告诉了苏静安。
“太子救不了苏家,苏家家主需知道,在宇文家和苏家之间,苏家只会是弃子。”
说完这番话,卢院判也不再坚持给苏静安把脉,只是拿出了一张早就开好的药方给苏静安过目。
上面皆是益气补血之药,说是小产用也使得。
但有一味药在宫中并不常见。苏静安一眼便认出来,那味药是容晚玉之前给自己开过的。
那时因这药在太医院难寻,苏静安还特地托了兄长苏贡安在外采买,偷偷送入,所以她才记忆犹新。
第438章 不患寡而患不均
给苏静安诊完脉后,卢院判便向太子和太子妃行礼告辞了。
苏静安从偏殿缓步回到正殿,太子连多一眼都没有给她,便下了逐客令。
“苏家的事,孤知道了,你顾好自己的身子便是,这些事,孤自有决断。”
太子冷冰冰的话,让苏静安想起适才卢院判所言。
于太子而言,宇文家和苏家之间,苏家只会是弃子。
苏静安低眉顺眼,没有再为兄长多求一句,俯身行礼告退,“是,妾身明白。”
离开正殿,苏静安朝着自己的居所走去,途径通往东宫正门的路口,不动神色地望了一眼。
既然太子对苏家无情,那苏家何必对太子有义呢?
只望托给卢院判的家书,能尽快送到三哥的手中。
身负苏静安期盼的卢院判,先回到了太医院,按照苏静安的身体状况让人去抓了药送去东宫。
然后便一直呆在太医院忙碌着差事,直到御前侍卫苏贡安,以不慎挫伤为由,寻到了太医院求治。
“苏侍卫到里间来吧,我先给你看看伤势如何。”
卢院判和苏贡安对视一眼,引着他到了单独的隔间。
关上门后,卢院判从怀中取出苏静安亲笔写下的家书,交给苏贡安,“这是苏侧妃亲笔所写,明言了如今太子在东宫的处境,以及对苏家之事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