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俩忙到午膳才停手,钟宜沛只觉得胳膊都累得抬不起来了。
陪着容晚玉用了午膳,看着她午睡,才放心离开。
回到碧桐院,赤霄帮钟宜沛按摩胳膊,不解道,“便是大姑娘再忙,这些杂事也不是一日之功,怎累得自己日日难歇。”
钟宜沛故意盯着容晚玉午睡,便是存了心思让她多休息,听见赤霄的疑惑,心疼又怅惘地摇了摇头。
“心有所忧,只有忙起来,才不至乱心神。这丫头,小小年纪,心思比谁都重。”
连按摩都没完,钟宜沛就听见下人来报,说大姑娘小憩了片刻,已经离府去了石蕴堂。
钟宜沛前脚刚走,装睡的容晚玉就睁开了眼。
这段时日她实在难眠,入夜用阿月所赠的熏香,还勉强能睡几个时辰,白日那是一刻都闲不下来的。
等她赶到石蕴堂,却见石蕴堂内不复平日病人进进出出,门口围了不少人,隐约还能听见里面有哭声。
“让一让,让一让。”丹桂上前,从中挤出一条路,护着容晚玉进了医馆内。
只见屋内地上躺着一个盖了麻木之人,生死不知,旁边还围着几个体格健硕的汉子,哭天抢地。
“娘啊,你怎么就丢下我们走了——”
“庸医害人啊!庸医害人!”
屋内哭声不绝于耳,门口还有围观民众议论纷纷,医馆变得如同菜市一般热闹。
“环儿,去和丰镖局,让镖头派五个镖师来。”容晚玉当机立断,将迟不归给的令牌交给有轻功在身的环儿。
环儿不敢耽搁,立刻领命而去,只留下丹桂护在容晚玉左右。
见容晚玉露面,那几个汉子对视一眼,也不哭嚎了,直接站了起来,将容晚玉围在了中间。
“庸医,还我娘的命来!”
“女人就不该当大夫,根本就是胡闹!”
指责之声,唾沫横飞,容晚玉微微蹙眉,丹桂立刻挡在她的面前,隔开了那些汉子。
还有方嫂子,和负责理账的伙计,一左一右也和容晚玉站在了一起。
那些半大学徒,虽然害怕,却还是围在了容晚玉身边,戒备地看着那些来意不善的汉子。
容晚玉没理会那些人,先侧首问了问方嫂子发生了何事。
方嫂子三言两语说清楚了来龙去脉。
自从京郊假时疫一事后,容晚玉和阿月两位女医的名声在京城越来越响亮。
以往来看病的皆是女子,后来来寻医问诊的男子也渐渐多了起来。
不仅如此,还另外招到了两个会医术的女大夫,虽然医术不算高明,但应对常症无碍。
今日负责坐诊的就是后来的一位女大夫。
这几个庄稼汉子,将他们老娘搬了进来,人倒是还没死,不过看着奄奄一息,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样。
前几日这位老太太确实来石蕴堂看了病,是今日坐诊的女大夫医治的,不过是老人常见的小毛病,开了几副药便罢了。
熟料今日她的几个儿子寻上门来,硬说老太太吃了石蕴堂的药一日比一日衰弱,今日眼看不成了。
第169章 何镖头
“方嫂,你带着孩子们去后院。”容晚玉得知了事情的经过,先开口将方嫂和学徒们支走。
这些半大孩子留在这儿帮不上什么忙,若动起了手脚,反而易受牵连。
虽然方嫂子担心容晚玉的安危,但见她坚定的意思,也不敢违抗,护着学徒们退回了内院。
医馆前堂内,便只剩下了容晚玉以及账房女先生,和今日坐诊的女大夫冯巧巧。
那几个庄稼汉倒是没有为难学徒,只是将容晚玉死死盯着,为首地那个上前一步,从怀里掏出一张药方,不怀好意地盯着容晚玉。
“这方子可是前日在你们这儿开的,白纸黑字抵不得赖。如今我老娘眼看不行了,我要你们这些庸医,给我老娘偿命!”
丹桂力气大,伸手推搡了一把那人,瞪大了眼睛,“你也说了是前日开的药,谁知道回家后,你娘有没有误食别的,仅凭药方能证明什么?”
这话说得也算有道理,看热闹的百姓,不少在石蕴堂看过病,药价低廉效果也好,于是帮腔丹桂的不少。
“就是,就是,哪有把老娘抬来的道理,定然是故意闹事的。”
“装得挺孝顺,老太太放一旁没一个人照顾,人还没死呢就想占便宜了。”
为首的汉子似乎有备而来,冷笑一声,从怀里又拿出了一张药方。
“我不要钱,就要你们给我老娘偿命。这是福安堂之前给我老娘开过的药方,这回出事我也请福安堂的大夫看过了。”
“他们说,我老娘有积年弱血之症,是个大夫都看得出来,偏偏你们石蕴堂的女大夫还给开了活血之药,不是庸医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