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由此,赏了不少惠嫔金银首饰。
一向冷落的蒹葭宫,来了些趋炎附势之辈,倒是难得热闹。
知道惠嫔宫中还有其余妃嫔,姜询候在偏殿,过了一会儿,姑姑才来引他入内。
一进殿,就闻到了浓浓的脂粉气,姜询不免皱起眉头。
“这些多嘴的麻雀,扰母妃清净了。”
惠嫔坐在上位,年约四十,保养得宜,虽生得不算倾城,但有一股后宫女子难得的宁静之气,手腕上挂着一串佛珠。
她好脾气地笑了笑,“宫中日久,不过凑在一起说说话,算不得打扰。把窗户打开些。”
后一句话,是吩咐宫人,开窗换气,屋内的甜腻气息果然淡了许多。
“今日怎么来得晚了些?”惠嫔问道。
姜询虽名声不好,但一直十分孝顺,每日来她宫中请安,向来准时。
姜询随口提起刚刚和容束的对话,他对母妃向来没有隐瞒。
惠嫔屏退左右,才幽幽开口,“旁人求名,是为得利,询儿求名,却是为了保身。到底,是母妃无能。”
姜询此番在旁人眼中,就是捡了便宜。
但太子和二皇子如今都受了罚,他此时被父皇奖赏,难免有些惹眼。
有不少目光都投向了他,似乎在考量,这位皇子有没有争夺夺嫡的可能。
太子和二皇子,也未必对他没有起疑。
若他一副谦逊模样,将功劳都推出去,不求名便所求更甚。
只有像现在这样,故意做出一副好大喜功的模样,才能将那些审视的目光一一蒙蔽。
“母妃无过,是孩儿让母妃丢脸。”姜询十分介意惠嫔的自责,立刻将所有不是拦在了自己身上。
惠嫔不想让他难过,止住了这个话题,又提起了别的,露出些打趣的神情。
“母妃知晓,你是为了多争得些风头,但特意叮嘱容侍郎,莫非是担心容家姑娘,受这风头所累?”
前一刻,母妃还在哀怨,后一刻就开始调侃自己,姜询一时无语。
“她有什么好担心的,她厉害着呢。”
姜询不想继续被母妃打趣,生硬地改了话题,扯到了旁的。
分神时,也难免想起容晚玉,担心她不知晓自己的真意,误会自己当真是要打压她。
第125章 皇商
一架架拉货的马车,不知装满了什么货物,上面用粗麻布遮盖着,往永宁侯府而去。
门房见送货人无误,才打开了后门,叫来身强力壮的家丁,将马车上的货物卸下,全数搬入了侯府。
钟无岐听见下人通传,货物已卸,才放下茶杯,看向坐在自己对面,慢悠悠地品茶的容晚玉。
“你一大早,说要送舅舅一份大礼,到底是什么大礼,如此藏着掖着的?”
“大礼近在眼前,舅舅不如亲自过目。”容晚玉也放下茶杯,起身和钟无岐一道往后门去。
年后,钟无岐本已经外出行商,得知京郊出现时疫后,立刻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
不料此事很快被摆平,京城中又出现粮价药价疯涨的事态,他正想再次出行,从各处调买些粮食入京。
山高路远,运粮并不是一桩利润高的生意,钟无岐每回也不过顺道,会采买少许,供给于自家在京城的粮铺。
此番京城粮价疯涨,只有几家粮铺,限购不涨价,永宁侯府的便是其中一家。
纵使如此,也难解京城百姓的燃眉之急。
保家卫国,是刻在永宁侯府满门骨子里的信仰,钟无岐此举并非为了其他,不过是想为百姓尽一份力而已。
“舅舅可听闻,官家征粮一事?”沿途,容晚玉忽然提起了一事。
钟无岐点了点头,面色不容乐观,“都是些宵小之辈,散播谣言弄得人心惶惶。只要异地的粮食足够,撑过这一个月,便可安抚人心了。”
征粮是户部的事,对象自然是那些豪门贵绅。
容束主管此事,但成效不显,家家户户借口颇多,容束到底身份浅了些,做不到以势压人。
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到皇帝面前,皇帝大手一挥,给了他一个儿子。
太子和二皇子还在念《孝经》,只有四皇子闲人一个,整日和礼部官员、别国使臣饮酒作乐。
皇帝一道旨意,将四皇子从温柔乡里挖了出来,扔给容束,让他去装装纸老虎。
有了皇子之威,征粮变得顺利了一些,但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京郊生产的粮食不少,异地购得的实在杯水车薪。
从容束回府的时辰越来越晚,便可知道,此事进展得不太顺利。
连迟不归,都被容束带上一起,负责动嘴皮子,俗称吵架,斗殴的部分,有四皇子胜任。
“咱们侯府,自从舅舅选择从商以来,一直受人诟病。”容晚玉平铺直叙,并未带任何的情绪,实话实说的态度,比起那些宽慰更让人容易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