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慎是想见郑锦绣，可他也想看热闹。
原本想开口留下来的，但一看郑夫人那张黑成锅底的脸，生生忍了下来。
算了，终归是纸包不住火，这热闹早晚也会传到他耳中。
当务之急是见锦绣去，看看是不是老娘猜的那般，先前谢夫人过来是为了说挖他的墙角。
“那我就先去了。”
郑夫人烦躁的摆摆手。
打发了卢慎，郑夫人视线才落到下方的四个人身上。
脏兮兮的，根本看不出原来的样子，看了半天她也没认出是昔日的方家那两夫妻。
倒是他们将郑夫人认出来了。
“没错，是你，就是你。郑夫人，十五年前，您在我们家生下了郑小姐，您可还记得我们？”
郑夫人不知道是不是他们，也不想他们来打扰他们一家的生活。
就他们虐待瑾瑜的账她还没给他们算呢。
“我不管你们是谁，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里没有你们的女儿，没有你们的亲人，你们哪儿来的就到哪里去，我全当今日没见过你们，只是打发了四个乞丐。”
说罢，她示意罗姨娘把准备的一包碎银子拿出来，给到他们。
罗姨娘拿着一只精致的荷包递上去，“这是夫人赏你们的，拿了就走吧。”
方大川伸手接了，但要走？那不能。
方大川将荷包掂了掂，然后将它塞进脏兮兮的衣服里，又道：“郑夫人，我们这次来，就不走了。”
郑夫人面色一沉，“什么？”
方大川接着道：“我们老家的地和房子都卖了，卖的钱都做了路上盘缠，日子没法过，我们一家过来是投靠女儿的。我们虽不是瑾瑜小姐亲生的，却也养了她这么多年，您不能用这么点儿银子就将我们打发了吧？那郑家的小姐也不太值钱了。”
郑夫人嘴角一抽，怎么？这是要讹上她的意思？
郑夫人当即就怒了。
“放肆，哼，还敢跟我提你们养育她的事？你们是不是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怎么折磨她的？”
听她这么说，四个人顿时有些慌。
不过方大川只一瞬就恢复镇定。
他敢来，必然是想到了郑瑾瑜会告状，会告诉她的亲生父母自己对她不好的事。
可那又怎么样？乡下不都是那样子嘛。
他早就想到了说词。
“郑夫人，这话怎么说来着？”
“呵，还怎么说？”郑夫人给罗姨娘递了个眼色，让她来说。
于是罗姨娘把郑夫人托人去查到的东西，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这一家子。
方大川有些意外，他猜到郑瑾瑜会告状，但不知道郑夫人会派人去查，而且查得这么详细。
方大川愣了半晌，随后直接跪下磕头。
他的妻儿见状，也跪了下去。
郑夫人珍贵的地毯上此刻跪了四个脏兮兮的乞丐，给她恶心得。
“郑夫人，冤枉啊。瑾瑜是从小干活比弟弟妹妹多些，可这是因为她是大姐，试问乡下人家里，谁家做大姐的不是多干活的？”
“那你们打她的事怎么算？”
“哎呀，乡下娃怎么能跟有钱人家的小姐比？哪个不是被打大的？不说一个丫头片子，就我自己都不知道挨了多少打长大的呢。”
说罢，他扯过他的女儿方二丫，掀开她的袖子，露出满是伤痕的胳膊来。
“你看，你瞅瞅，这是我亲闺女，不也一样打？孩子不打是长不大的。”
方二丫才十三岁，长期营养不良长得又瘦又小，看着可怜得很。
郑夫人一看如此娇嫩的小姑娘被打成这样子，可将他气得不轻。
“这都什么人呐，哪有你们这么做父母的？给孩子打成这样。阿罗，快去拿盒药膏来给这姑娘。”
“是，夫人。”
不一会儿一盒药膏就拿来了，装在精致的陶瓷盒里，看得就很贵。
方大川两眼放光，像是突然抓到了郑夫有的软肋，内心已经笑出了声。
“二丫，还不快谢谢夫人。”
方二丫立刻怯生生的说：“谢谢夫人。”
其实郑瑾瑜还在方家的时候，方二丫是不怎么挨打的，挨打的都是郑瑾瑜。
可自她走后，方大川没了发泄的对象，就盯上了方二丫。
再加之他们来了京城迟迟找不到郑家，这让方大川日渐焦躁，脾气一上来就要发泄，打方二丫出气，这才导致她身上那么多伤痕。
方大川说：“夫人，您也看到了，我们可不是故意虐待郑小姐呀，乡下人都是这样子。”
郑夫人那脸黑成锅底。
第194章 方家人住进郑家
这时，方大川又往他自个儿的脸上甩了一巴掌，道：“哎呀，都怪我有眼无珠，要早知道瑾瑜是方小姐，我说什么也不能让她干活，更别说打她了。我定将她当祖宗一样供着，就等夫人派人来接小姐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