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因为我有王牌。"阿妹纵声大笑。
"王牌?"江克武被她笑得心里越来越毛。
"对。"阿妹踌躇满志地看着厨房。"有了这张王牌,我谅他不敢不来。"
他为什么会挂心?他为什么感到慌沓?这一切笃定又是个骗局,她不过是在博取他的同情,就像她企图自杀一样……她这么做到底想证明什么?
时焱看着摊在桌上的照片,藏在桌下紧握的双拳,不承认他在担忧。
照片是快递寄到保全公司的,信封上没有署名寄件人,斗大的红色"急件"字样颇为触目,员工于是赶紧通知他。
谁知他一打开来,却惊见里面全是闻晓虹被捆绑在地的昏迷照。
"要不要叫兄弟去?"这么大的事,王佑鑫岂会错过,他和时焱一样苦命,乃是三更半夜被员工从被窝中挖出来。
"不用。"时焱冷着脸,想起几天前她曾拨来的电话,莫非她受人威胁的事有可能是真的吗?
"你该不会'也'不去吧?"知时焱莫若王佑鑫,王佑鑫挑着眉毛睨他。
"嗯。"别再呆了,他被骗得还不够吗?甭忘了她是一名好演员,他先前不也是让她出色的演技唬得团团转。
"你在跟我开玩笑,对不对?"王佑鑫的粗眉挑得更高。
"哼!"开玩笑的是照片中的女人,不是他。
"你不识字吗?信上写得清清楚楚,拿你的命去换晓虹的命,而且单身前往,逾期不侯,不准报警。"王佑鑫愤怒地拍着桌上的那张纸条。"老兄,你是傻住了吗?她被人绑架啦!"
"哼!"时焱强作镇静,不为所动。
"你还在记恨她设计道人威胁的那件事?"王佑鑫直言无讳射中红心。
时焱不语。他不是记恨,他是无法接受再一次的打击,他会幡然崩溃。
"你到底是不是男人?跟一个女人家勾心斗角算什么好汉?"王佑鑫难得发脾气地撇住他的领口。"宁可错杀百人,也不可放过一人!"
“这话比喻得不太对,但意思差不多啦,况且现场也不会有人出面指正,王佑鑫于是噼里啪啦继续骂。"你宁愿冒着她的生命危险,也不思错信一回?你不怕这次是真的吗?"
"…""时焱心虚地撇开眼。他就是怕呀!所以才会这般痛苦。
"万一这是真的,你会永远失去她,你懂吗?"王佑鑫大吼。
"呃……"那么简单的道理,他怎会不懂,只是……万一不是真的呢?
"你这个白痴,让女人骗骗有啥了不得?外头尔虞我诈、招摇撞骗的事满街都是,你道现在已经世界大同了啊?"王佑鑫气急败坏地舞着手,怒冲冲的两掌最后用力捶上桌子。
王佑鑫咆哮出大伙儿一直想说却不忍说的话。"除了自怜自艾,你就不能表现出一点点成熟吗?你以为你还是8岁的小男孩?你以为你独自疗伤,我们会感谢你?你究竟把我们这帮兄弟放在哪儿?"
"我……"此番责斥无异于醍醐灌顶,时焱漂亮的黑瞳掠过一抹悲涩。
佑鑫骂得对,这么多年来,他始终将众人的关怀鄙弃于外,他易碎的心始终停留在8岁时的那场灾难。他是白痴,天大的白痴!
"你为什么那么固执?承认爱她这么难吗?"王佑鑫真恨不得拿把斧头劈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爱……"如果现下在他心底乱捣的这种椎心之痛叫做爱……那么是的,他爱她!他该死的爱她,而且好爱好爱。
"我不管了啦,反正女人是你的,你要救不救,随便你!"王佑鑫暴跳如雷,摔门出去。
最毒妇人心,女人真的好可怕,他今后要特别小心,千万不要得罪女人。
此乃江克武乍见被五花大绑、奄奄一息躺在"厨房内的闻晓虹,有感而发的颤栗心得。
"你把她怎么了?她……死了吗?"江克武骇遽地不敢前进,盯着软绵绵的"尸体"大叫。
"你有点头脑行吗?她若死了哪来的戏唱?"阿妹皱眉,有点后悔找来的帮手是软脚虾,或许朱蒂还比他有胆识。
"那……那她为什么……不会动?"再美的女人若是少了生命,才真叫没戏唱。江克武斜退着上身,仍采远处观望态度。
"时间差不多了,你把她叫醒。"绕着厨房做最后的巡视,阿妹瞄瞄手中的劳力士,那是闻晓虹年初送她的生日礼物。
"好……吧!"他会和阿妹联手,不过是想利用她乃晓虹亲信之便,可如今情势似乎有些脱轨。
他很想打退堂鼓,但又怕阿妹真去告他,且又不甘被一个下人看扁,只好站在远处,伸长拐杖推着地上的睡美人。"晓虹?晓虹?"
"嗯……嗯……"闻晓虹从浑沌中悠悠醒来,她觉得头重脚轻,眼度仿佛有千斤重,努力眨了半天,她才对准焦距,干涸的喉咙有如缺水的沙漠。"阿"妹?我……好渴……"奇怪,这僵硬感好不舒服。"我……为什么……不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