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看着她的反应,摇摇头叹道:“年轻人不懂,这东西对身体非常好,可别浪费了。”
丽娆闻言,只得复端了碗,压下心内的不适,把剩下的蛇羹都咽了下去。
饭后,她主动收拾的碗筷,并打扫了院子。
等做完一切,那边老人已经拿出了一把锄头兼两个火把,她朝着山洞里指了指道:“里面有条捷径,穿过去不出两里路就到了。”看着她蹒跚走出院子,丽娆连忙上前扶住她道:“您给我指路就好了,我自己去找。”
老人摇头道:“洞内道路复杂,没人指引你是出不去的。”
听及此,丽娆只得背上剑,挎上包袱跟上了她的步伐。
一直走到洞壁处,老人转过一座巨大的岩石后,丽娆才看到那狭窄的洞道,从外面往内看时,里面只有一面暗灰的石壁,谁也不会想到竟另有道路。
走进里面不出三步,便漆黑得无法视物,丽娆连忙翻出火石点燃火把,两人各持一根,相隔不出五米,一前一后走着。
丽娆的眼睛里只能看到前方那行走缓慢的背影,四周洞壁压过来,连多余的影子都装不下,脚步声笃笃的响着,回声也越来越大。
老人的声音在前面幽幽传来,拖长的腔调,有些诡异渗人:“不用怕,这里面很安全。”
话虽如此,到了一个稍显宽敞的地方,她却停了下来。
丽娆走到近处,只见里面是块房间大的空地,头顶上嶙峋石柱遍布,地下石面温润光滑,四周有大小不一的洞孔密密麻麻排列着,有些很宽大,可以容三人并排行走,有些非常窄小只能塞进人半个身子。
老人从衣服里掏出一支竹哨,轻轻地吹了起来,声音呜呜咽咽伴着阴风潜入了每一个洞口。丽娆不自觉的靠近了老人,她听到虫蚁爬过地面的嘶嘶声,这种声音让人浑身骨头发麻。
稍时,一条碗口粗大的蛇从一个洞口游了出来,腥红的信子在吐呐间发出嘶嘶声响。丽娆惊叫一声,抓住老人的衣摆,不敢睁眼,只小声而急促道:“有蛇,有蛇,快走快走。”
老人并没有理她,继续吹着。
丽娆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脚踝间游过,她再也禁受不住,拿着火把便开始挥打起来:“救命啊。”
老人抓住她的手,厉声阻止她道:“别动。”
丽娆闭着眼泣道:“它们走了吗?”
老人顾自往前走去,边走边道:“这些蛇能保证我们不走错路,你要是不把眼睛睁开,呆会摔倒了我一把老骨头可顾不了你。”
丽娆身边没了可以依仗的人,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此时也不顾危险了,觑着眼便追了上去。
只见前面的火光中,隐隐绰绰有无数条黑蛇,在光影下如鱼在水般游动,它们全都涌进一个洞口中,老人闲步跟着,丝毫不觉得可怕。丽娆不敢跟紧也不敢掉队,整个人都在紧张与骇怕之下,连路也来不及记下了。
不知经过了几道路口,穿过了几次洞穴,前面突然涌来一阵风,轰隆隆的像是夏日雨水打在竹屋顶的声音。
风很冷,如刀削脸庞,手中的火把也被瞬间扑熄掉。
老人轻咳了一声,把锄头往脚下一柱,哐啷声下,淡淡道:“前面就到出口了。”
两人继续前行,洞口的微光逐渐变大,等到走了出去,看到郁郁葱葱的草地,整个人还犹如在梦中,只觉得一切都不可思议,一切都新鲜有趣,宛如新生一般。
脚下的蛇在触到草丛时,便四散而去了。
看着那油亮的鳞片,丽娆心有余悸的问道:“前辈是蓝衣派的人吗?”
听她换了称呼,老人也不计较,点头便承认了:“对,不过我已经离派十余年,如今不过是个山野村妇罢了。”
丽娆听她似乎不愿再提派中旧事,也不再多问。
她看着脚下的草地,再看着远处淡蓝的天,猛然间觉得这里有一种熟悉之感,仿佛以前来过。
往前复行了数百步,攀上一个矮小的山丘,终于在前面看到一个山谷,谷前横桓着一条小溪,泉水声响十分急促,远远可闻。
那是一片十分茂盛的桑树林,丽娆从未见过如此高大如此壮观的桑树林,叶子大如桐叶,树干也是粗不可围。
只可惜现在不是夏季,要是夏季这些桑树一定会结十分可口的桑葚。空气中有些许果实腐烂后的酸涩味,脚下软绵绵的,用力踏下鞋底会陷下去。
老人伸走抚过一株树皮呈现赭红色的大树,敲了敲树干道:“这株似乎年岁有些长了,你便挖些根茎出来吧,切不可贪心了,留下它的命来。”
丽娆点了点头,接过锄头,小心的挖掘下去。等到挖到足够多的根茎她终于歇了手,覆盖好土,然后把根茎装入了包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