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娆红了脸,微撇了头不敢看她那灼热的眼神:“你哪有好的时候。”
薛珞把头埋进她颈弯里, 声音像要被舌尖的暖意融化了:“那我现在呢, 不就在对你好么。”
丽娆真是后悔容她进这间屋子, 早知她必不会老老实实的睡着,总要折腾她。还说要想办法,现在这个样子,她哪还想得出什么办法,估计满脑子都是荒唐的画面。
“至柔, 你正经些,我真是害怕极了, 要是薛掌门知道你宿在这里,又要说我是什么红颜祸水,带坏了你。”丽娆苦了脸。
“红颜祸水?”薛珞蓦地抬起头,双颧上带着未烬的红潮:“他这么说你了?”
丽娆见她脸色不悦,赶忙换了说法,胡乱解释道:“没有没有,他没有这样说我,是我自己猜的,你有了剑谱就该好好练武,太过放纵,对你身体不好。”
薛珞咬了咬牙,挫败的倒伏下去:“真是会煞风景。”
丽娆趁机拢了自己的衣襟,翻身离开她的怀抱:“不是有一首诗么,叫什么,两情若在什么什么,又什么什么朝朝暮暮。”
薛珞笑得全身轻抖,调侃道:“你不是跟我夸耀过,说你的才气胜过秀才么,结果连句诗都背不出来?”
丽娆窘得满脸通红,直想在地上找个缝钻进去:“不是背不出,是觉得太难为情了呀。”
薛珞侧了侧身子,睡到床沿边来,任她把头枕在自己手臂上:“你今天睡了这么久,晚上还睡得着么?”
丽娆听她问起来,倒唤起了腹中的饥饿感,不禁耷拉了唇角,委屈巴巴道:“我今天什么都没吃,快饿死了,也没人来问我一句。”说到这里,暗想自己总该是客,却被这样漠视,不禁湿了眼眶:“薛掌门才回来有诸事傍身,我自己有手有脚,可以自己做吃的,我不会怪他。我只是在想,若是你父母安在,我千里迢迢跟到这里来,你们却这般冷待我,我岂不是太可怜了么?”
薛珞哪还听得下去,连忙起身,脱卸了外罩的夜行黑衣,不置多言便开门走了出去。
丽娆擦了擦眼角,把自己蜷身裹进被子里,现在委屈不起来了,满心只想着偷笑,有人爱护心疼实在是太幸福了。
半个时辰过后。
“这是你做的面么?”丽娆看着面前的疙瘩汤问道。
薛珞面不红心不跳,扬了下颚,得意不已:“是啊,厨下有用剩的面团,我就给你做了。”
丽娆不敢泼她冷水,只得把这碗味道清淡的面疙瘩通通吞到肚子里去。
“你就是故意的。”等到吃完,把碗往桌上一放,终于有力气生气了。
薛珞挑眉不解道:“我又做错什么了?”
丽娆抓着她的衣衫,额头直往她胸前搡去,迫得她往后撤步:“你故意做得这么难吃,好让我往后都打消让你做饭的念头,你真是聪明。”
“难吃你还吃光了。”薛珞笑不可抑。
两人说笑了一会儿,见更漏已到亥时,打来井水匆匆梳洗完,便上床安寝了。
丽娆本想推她回房,奈何她始终不愿。想着这里外人鲜少踏足,仆妇们因着薛珞喜好安静轻易也不会打拢,便只能由得她去了。
也怪她太过心软,看到这姑娘作出点可怜的样子来,满脑子就只想着怎么应和她讨好她,哪里还能保持清醒理智。
然而,隔天一早。
天还灰蒙发青,便有人前来敲门。
敲门声响彻耳际,像是有一根木棍,在人身上狠狠敲击着,把睡意全都赶出去,容不得它们有回头停驻的机会。
丽娆掀开被子,拿过箱笼上的衣服就往身上套去,她被那声音催得着了慌,简直不知道该把手往哪里放。
薛珞倒还镇定,不过因着惺忪的倦怠,神智也有些浑浑噩噩,她由着丽娆慌忙给她系着衣带,哈欠断在喉间,使得嗓音有些喑哑:“问问是谁?”
“谁?”丽娆抹着鬓边碎发,来到门边,透过门缝想要看清外面的人影。
外面的人急道:“我是严世钟,薛姑娘在吗?掌门请她赶紧去苍穹楼,有急事相问。”
丽娆转过头去,脸上惊愕渐起,小声道:“什么急事,难道昨夜你做的事被他们发现了?”
薛珞穿好银靴,拿过丽娆搁置在案几上的簪子,随手挽系在发间:“不用担心,我去看了就知道,你在屋里呆着,不要出门。”
门被打开,晨曦的清雾露气冲了进来,把屋子里淡柔的姜花气息吹散。
丽娆斜倚在门边的架格上,犹还有些昏昏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她终于清醒回神,这才发现自己身上套着的是薛珞昨夜换下的黑衣,而她的粉色外衫早被薛珞穿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