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媚的手僵在那里,默默地跟在齐遥香的身后,心里异常难受。
齐遥香坐在车上,看着这车里的一切,感觉到好熟悉,但是和常媚的片段却又是太少太少,少到让她不敢相信她是自己的丈夫。
其实她也想记起全部的东西的,可惜一想到常媚两个字,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很空很难受。
“怎么了,感觉好些了吗?赵教授说最好每隔一天送你去医院做康复,你脑里的那一点点淤血才能消失得快一些。”常媚温柔地问道。
齐遥香回过神来,疏远地低头系安全带。
常媚看得心酸,因为以前全是她帮系的,现在她遗忘了便自己动手了。
“遥香……”
齐遥香抬起眸,对上了常媚那双充满了失落和伤感的眼睛,她怔了怔,心柔软了下来,可是她伸手过来,她又下意识地躲闪。
这是……潜意识的。
因为她的记忆里没多少关于常媚的片段,所以才会这样吧。
“我的病情应该不严重吧?”齐遥香皱眉,“我只觉得心里不舒服,空空的,可是又想不起到底是哪里不圆满了。”
常媚苦涩地笑笑,“你的病情不严重,就一点点淤血,还不至于要开刀的地步,教授说这种小淤血一般会慢慢消失的。”
齐遥香点头,放下了心来,“那就好了。”
“老婆……”看着那张略微肿、苍白的脸,常媚的心痛了起来,“对不起,是我做得不当,也没有考虑周全,让姚峻泽得逞了……”
齐遥香淡然地看着她,“没事,每个人都会有失误。”
她口气淡然,没有一点责怪,但是常媚的心里充满了苦涩。其实她宁愿妻子责怪他,甚至打她,他的心里才会好受一些。
常媚发动车子,齐遥香则闭着眼睛,很快就睡过去了。
她之前一直没怎么睡,如今放松了下来,真的睡上三天三夜都不足够。
回到家的时候,她还在闭着眼睛,呼吸很均匀。
常媚打开车门,小心翼翼地解开了安全带,将她轻轻地抱了起来朝楼上走去。
陈姨见到这情景,不由得有些惊讶,之前常媚一天一夜都没在家里,如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常媚将齐遥香抱到房间里的时候,她便醒了。
“啊?放我下来!”齐遥香的内心,对常媚有着下意识的抗拒。
她挣扎着,常媚只好将她放了下来,她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衣服虽然换了,但是坐摩托车的时候,黄泥路太多尘土,她的头发已变得很粗糙,染着很多尘似的。
“我先洗澡,你……要不,我住客房吧!”齐遥香咬着唇,看着这个完全陌生的丈夫,轻声地说。
常媚的喉咙像塞下了石头,难受不已。
“老婆,只要你不愿意……我不会碰你。”
常媚轻声地说。
齐遥香眨眨眼,似懂非懂地看着她。
面对失忆的妻子,常媚需要像恋爱的时候再次打动她的心,她温柔地笑笑,“当然,如果你愿意我,我会将你好好侍候的。”
“流氓!”齐遥香红了脸,转身走向了浴室,却又突然想起自己睡衣都没拿,她回头拉开了衣柜,熟练地拿出了自己的睡衣。
拿出睡衣之后,齐遥香呆在那里,这情景……好熟悉!
她之前的行动行云流水般流畅熟练,这里……真的是她的家!
齐遥香回头看向了一脸失落的女人,他的眼里虽然充满了伤感和内疚,但依旧不乏温柔。
“遥香,我是你的丈夫,你都生了孩子了,你不再是以前的你了。”常媚轻声地说,“滢羲是你的女儿,我是你的丈夫,记住了吗?”
齐遥香怔住,想起自己骂她流氓,对于一个已婚女人来说,的确很矫情,可是她的记忆中,关于常媚的一切都几乎缺失了。
剩下的,只有那么几个片段,比如她在山顶抱她的时候,比如她‘潜进’她房间的时候……
可是那几个片段,真的说明不了什么,然而滢羲是她的女儿,她又记得清清楚楚。
“哦,是我太矫情了啊!”齐遥香揉揉太阳穴,头好痛,痛得她的神经都要炸了似的。
“可是我想不起来……头好痛,抱歉……”
“不要紧,老婆,你先不要急,慢慢来。等我们相处多了,你就会慢慢地想起来了。”常媚轻笑,完全不介意地温柔地安慰着她说。
齐遥香点点头,其实看到她一脸失落的时候,她真的很想安慰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内心又有一个声音,让她远离她。
好纠结啊!这个丈夫,应该对她没问题的吧?
齐遥香泡在浴缸里尽情地搓洗着那头已很脏的头发,毕竟她在那黑暗的小屋子里呆过,又在风大的时候离开村庄,黄尘滚滚的路上,受罪的不仅仅是眼睛、皮肤,还有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