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的触手，拖着长长的尾巴，在液体里面来回摆动。
南洹跟北汐一出现，它就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般，想要靠两人近一点。
但挪动了一下之后，却并没有按照意愿那样有所靠近，似乎最末端的触手上有什么东西限制住了它的行动。
南洹注意到，水族箱的最上方有一个进水的系统，而右下角的地方有一个出水的地方。
随着它轻微的摆动，水族箱里面的液体似乎变得更蓝了一点。
出水口的地方，似乎根据浓度的高低，可以自动调节，摆在下面的长方形水缸，已经快蓄满了一池子的水。
那个颜色，跟南洹现在怀里揣着的完美喷雾的颜色十分的相似。
南洹的思维虽然有些发散，在注意到水族箱里面的这些情况之后。
还是不自觉地把目光挪到了，此时此刻正站在水族箱前方，盯着她和北汐的那个人。
准确来说，那人的目光是一直落在自己的身上。
自从她出现在五楼之后，对方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或者说，对方似乎早就预料到了她会来，所以一直等在这里。
他穿着黑色的西装，领口的扣子系到了最上面，乌黑的头发全都梳了上去，背不再佝偻。
脸上的沟壑也消失不见，要不是那跟老年时期所差无几的五官。
南洹还真认不出来，眼前站着的人就是院长。
“我就知道你会再出现的。”
院长率先开了口，因为他跟其他的仿生人一样，脸上都带着有些诡异的笑容，所以南洹很难分辨出他说这话的真实表情。
不知道他是真的笃定，还是只是客套。
虽然他的声音也跟着面孔一起变年轻了，但是语气里那种衰老的气息，却还是隐藏不住。
“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想，要是当年我能早点发现，你拥有着可以净化污染的能力，可能这一切应该都不存在了吧？”
院长并不在乎南洹跟北汐对自己的防备，也不担心两人会对自己造成威胁，反而漫不经心的朝着两人走了两步。
但南洹并没有从他的话里面听出来后悔和怅然若失，反倒听出来了点庆幸的意味。
“所以污染源是你自己搞出来的？”
眼看对方没有要动手的意思，南洹追问了一句。
虽然院长就是污染源的事实，已经算是板上钉钉了，但对于多年前的事情，南洹还是想求一个真相。
北汐倒是并不在意这些细节，她只是有些纳闷。
院长明明知道南洹拥有净化的能力，为什么还这么大胆的靠近她们。
相比于对方的逼近，北汐只是把南洹圈进自己的安全范围内，一边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院长似乎没想到南洹能够猜到这里，眼睛里闪过一丝赞赏，随后歪着头，似乎是在回想，半晌后，才不是很确定地给了一个答案，“一开始似乎只是为了活的更长一点，我的身体虽然没有太大的毛病，但当时已经开始衰弱了。”
没有人问过他当年的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一开始呢，是别人都不知道。
后来，就是他把其他人都变成了这副没有喜怒哀乐，只听命令的仿生人。
他没有兴趣跟这些仿生人分享自己的心路历程，所以面对南洹这样的提问，明显多了几分好奇，回答的也很认真。
“你知道对于一个科研人员来说，衰老意味着什么吗？”
好嘛，这么高科技进步的社会里面，人类依旧在追求着永生。
也不知道是游戏故意设计的某种讽刺，还是这真的是人类遗留在骨子里的劣根性。
她漫不经心地跟对方互动，脸上兴致缺缺，“意味着你会觉得很可惜，你会觉得如果老天爷再多给你几年，你一定能给这个世界创造出更多的东西。”
南洹的身体一直不好，说好听点是，运气一直还不错，没有立刻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说难听点，就是不知道明天醒来会不会消失。
她只是能猜到院长在衰老的时候，可能会有的想法，但她并不理解，也不想去试图理解。
这是院长今天晚上第二次因为南洹的话惊讶了。
“你也看到了，我确实做到了。”
他的语气十分的自豪，“这么多年来，完美公司创造出了新世界，这里的人类不会爆发战争，不会推翻建立已久的政|权，她们拥有完美的大脑，能同时兼顾体力和脑子劳动，甚至连生病都不会生病……”
“她们不会笑，不会哭，你只是用污染控制了一个世界的人，在按照你的指令，陪你过家家而已。”
南洹不等对方说完，就一针见血的反驳了对方的意见。
“刚才我问过你的话，有人问过你吗？你跟我说过的话，跟别人说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