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休息一会儿?”她不动声色的把南洹扶着躺下,“这个任务越平静,只能说明接下来等待我们的不会再是这样的和风细雨,你需要休息一下了。”
最后几个字北汐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变了音,但片刻后就回归到了正常,南洹心里对刚才的事情并非那么洒脱,因此根本没有注意到北汐的异常,不过她也不想休息,只是摇了摇头,“还要等芭比会长和言会长的电话。”
“时间还没到,她们那边已经没有任务了,应该没什么大碍,”北汐倒是不听她解释,直接用手盖住了对方的眼睛,“她们要等我们的自省时间结束后,才能打电话过来,我们争取了有半个小时的时间,你可以休息一下,你需要休息。”
北汐用了点带命令的语气,还夹杂着一点点诱惑,南洹还想挣扎,但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感觉到困意来袭,再也支撑不住闭上了眼睛。
北汐却一直没有离开病床,就坐在南洹的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对方,似乎要把南洹的面容刻在自己的脑海里一般。
良久,她才发出了一声叹息,伸手触过南洹的脸颊,“对不起……”
话音刚落,那个自己不愿意看见的画面,再次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像是一颗定时炸弹一般时时刻刻的提醒着自己,北汐的手不住的紧握,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受到感染的时间越来越长,可能是因为百分之二十的感染程度比之前加深了,但片刻后,她又恢复了原状,一样冷冽的面容上,什么都看不出来。
半个小时的时间,眨眼即过,南洹睁开眼睛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睡得很熟,本以为会被杂七乱八的梦境所干扰,但这一觉却睡得十分安稳,她一睁眼就知道北汐在自己的身上用了道具,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效果。
“到时间了吗?”
她从床上坐了起来,没有追究北汐刚才的行为,而是握住了对方的手,以一种坚决的保护姿态,不愿意再放开。
北汐的唇角弯了弯,并没有挣动对方的手,“快了,还有两分钟的样子,自省的安排就在病房里面,你继续躺着应该也没什么大碍。”
“你有没有后悔过的事情?”南洹闲聊一般的跟对方说起,“这个自省的任务,怎么看都跟这一点相关,若是给你一个机会的话,你有想过改变过去的什么吗?”
南洹知道北汐跟自己一样,并没有完全想起早被遗忘的一切,心里大部分的想法都基于猜测,如此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对方说话,并不像是非要一个答案,更像是闲聊。
北汐不知道被她这话戳中了哪里的心思,想到了什么事情,闻言倒是露出了一个很坦然的笑容,“后悔的事情应该有过吧?而且应该还挺多的,不过如果再来一次,我应该还是会选这一条路这么一路走下来的。”
南洹有些诧异,“为什么?既然后悔了,既然有机会改正,为什么还会选择一模一样的老路,这样不是浪费了机会吗?”
北汐低头捏着南洹的手指头把玩,闻言不甚在意的跟南洹解释,“可能有些事情,即使知道自己会后悔,还是想做出同样的选择,大抵我就是这样的人,这就是我选择的路,早在我诞生之处,就是这样一个存在,所以没什么好纠结的。”
北汐这话不知道是自有深意,还是特意说给南洹听的,总之她说完之后,两人之间不再,只是原本还能零星听到了隔壁房间患者说话的声音,和走廊上患者们来回走动的声音,都在瞬间消失不见,她说话,南洹像是陷入了某种沉思。
只是这种静默,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就被屋子里面的变化给打破了。
严格说起来,等到时间划过八点钟的时候,屋子里面的陈设一开始是没有发生任何变化的们所在的病房像是陷入了一个凭空化出来的时空一般,被从原本的A病区刻意抹除掉了一般。
紧跟着而来的是,病房四周的一切,都像是潮水一般,开始变得梦幻,然后一层层剥落,抽出外壳的多姿,露出了内里的真正摸样,而那些书桌,衣柜,病床,也在顷刻间消失不见。
而南洹和北汐两人的身上也发生了一些变化,在南洹的眼里,北汐身上的病患服也如潮水一般很快褪去,变成她一般进入副本时的衣着,再变成她进入游戏前的衣着,又从成熟的风格,一点点的褪去,变成年轻的风格。
好像一切的时间在北汐的身上开始倒退,就连北汐的面容,也越来越年轻,直到对方完全变成一个婴儿之后,这种变化也一直没有停止,北汐依次变成了那些赫尔的模样,从死亡到出生,最后北汐的衣着和打扮已经变成了,南洹曾经在记忆里面看到过的阿汐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