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看得出苏甜对这个师叔很是抵触不喜,没人敢在她气头上轻易开口劝她。
只除了纪若寒,她转头对苏甜道:“你应该记得,师叔走之前,没有再针对于你了,他都放下了对你的成见,你又何必囿于从前?”
纪若寒的话让苏甜有一点动摇,老头后来确实没有再找她的茬了,对她和其他的弟子也没什么区别,但初见时对苏甜的贬损还是让她难以产生对他的好感。
纪若寒看了眼她的表情,继续说道:“何况,师叔是师娘的师弟,他们有多年的情分,就算你不看师叔的面子,难道也不看师娘的?”
这句话彻底说服了苏甜,她掐了掐手背后说:“那好吧,但是事先说好,他之后要是为难我,大师姐你要帮我挡一挡。”
苏甜是纪若寒硬着说服过去的,她自然是要护一护的,纪若寒便淡淡地“嗯”了一声。
其他人都看不懂大师姐为何非要苏甜去给师叔拜年,只以为大师姐这是为了维护门派长辈的面。
只林师姐觉得,这么重要的日子,如果门中叫得上名的弟子都去给师叔拜年了,唯独苏甜不去,就会显得她不懂事。虽然师叔不至于和苏甜斤斤计较,但是心里面少不得要留个疙瘩的。
说到底,大师姐这样费心地劝服苏甜,还是为了她好。
只是看着苏甜埋着头跟在后面,有点无聊、没心没肺的样子。
林师姐觉得,大师姐的这些良苦用心,苏甜恐怕很难能想明白。
很快,一行人就到了师叔的居所了,他的院子没有围起来,是在半露天的野外,住的屋子也是一间乌色的茅草屋。
屋门并没有关上,但也不能贸然就闯进去。纪若寒站在了最前面,她便抬了下拳,扬高了声音对屋内喊道:“弟子纪若寒,携门内众弟子来给师叔问安了。”
但是纪若寒喊完这句话后,屋内却没有任何回应,大家便互相看了看,正疑惑着师叔是不是不在屋里?
下一刻,那个熟悉的身影就已经走了出来,师叔的脸上还带着罕见的笑容,说:“若寒,你们来了啊?还搞得这么客气,专门过来给我拜年?”
听到师叔的这话,苏甜有点纳罕,这老头子竟然也会说这种场面话,听起来居然有一丝温情?
还是纪若寒代表大家答话的,她脸上也带着恭敬的微笑:“师叔是我们的长辈,对门中居功甚伟,我们这些小辈过来拜年问安也是应该的。”
不得不说,纪若寒平时为人冷冷清清的,但是真到了需要说这些场面话的时候,她也是绝不含糊、信手拈来的。
果然,师叔虽然是一个老古板,但是一听到纪若寒说的这些话,也是喜笑颜开地摸了摸胡须。
但是转头,偶然瞥到一旁苏甜,师叔的笑容马上愣住了,他好像没想到苏甜也会来。
纪若寒都为她搭桥了,这时候苏甜要是还不知道走过去,那她真就笨死了。
因而,苏甜低下头,马上恭敬地喊了一声:“师叔安。”
师叔脸上的怔愣神情消失,含着笑意点头应道:“好、好。”
也不知道他是在说什么好,苏甜摸不着头脑,纪若寒却是有点若有所思。
随后,一行人被师叔请到了他的屋子里,苏甜本来不想进去的,因为从门中看里面是黑漆漆的,她怕里面也是乱糟糟的。
但是,大家都进去了,她一个人推脱不进,又显得刻意。都低头低到这儿了,也没必要又惹师叔不快,让师姐也难做,因而她也跟着大家一起进去了。
一进去后,走在前面的师叔自袖中打出了一枚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他动作太快了,苏甜也没有看清楚。但是一秒后,左右两边的烛台就已经燃起来了,屋子里瞬间有了光亮。
苏甜这才看清了屋子里的布局,摆设非常地简单,一张床、一张桌子并凳子、靠窗的地方有一张可攻对弈的木榻。虽然简单,但也十分整洁,不像其他男人的住所乱糟糟的也不收拾。
苏甜对这位师叔的看法就好了一点,见到窗户是紧闭着的,她没多想就开口说:“将这扇窗户打开,屋内采光会好很多,也有利于通风透气。”
她这话说完,本来被师叔安排着落座的大家都惊住了,苏甜是怎么敢对长辈的居所进行指手画脚的?
苏甜自己说完也愣住了,心中后悔:不管怎么样,这都是别人的家,还是古板师叔的,她多什么嘴呀。
一旁坐下了的纪若寒也在脑中思寻着帮苏甜找补的话。
好在,大家正紧张之时,当事人的师叔却是坦然一笑道:“你的话有道理,是我考虑不周了。”
说完,师叔又自袖中打出一枚东西,紧闭着的窗户马上就打开了,它的窗叶还正好挂在了窗扉上,这个指法不得不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