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湛回忆起来,所有的沉沦都是从他的吻开始的。
他的吻一旦开了闸,跟温柔缠绵就毫无关系,简直全是反的!
他真正的吻,凶猛,狂野,霸道,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道。
根本不能用甜蜜来形容,是辛辣十足的!
但真正让江湛着迷的偏偏就是他不顾一切疯狂的吻。
就好像每个人的口味不同,有人嗜甜如命,有人无辣不欢。
江湛清楚,他是后者。
这是个让他放下尊严,开口求来的吻,他舍不得松开。
半晌
再不松开,就会憋死,延绵到生命的极限,两个人才彼此放开。
“真就这么喜欢?”贺凯文沙哑着嗓子也不放过开口问他。
“嗯。”江湛难得诚实地眨了眨眼睫。
看见贺凯文跪在他旁边在做动手的准备,江湛红着眼睛看着他, “我买来了。以后家里要记得备着。”
说着,江湛朝着他的枕头下面努努嘴。
贺凯文笑着解开了江湛手上的窗帘扎带, “我怎么觉得在做梦,你能扇我一巴掌吗?”太不真实了。
江湛活动了下手腕,抬手拽了下他的耳垂儿, “傻小子。”
他从枕头下面摸出来小纸盒,修长手指摸着小Kevin的纹路,另一只手捏着银色包装,放在嘴边咬开了口。
江湛一双桃花眸子半眯缝着,气势上略占了上风, “戴过吗?”
“你故意的吧?”贺凯文没有一星半点儿的羞愧之色,反而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霸气,抬手捏着江湛的下巴, “很想帮我戴上?”
这世上,凡事不分先来后到,不分生疏熟络,只讲一个脸皮。
脸皮薄的永远拧不过脸皮厚的。
江湛一个外科医生的手,手指修长指甲圆润,修得漂亮干净,橘色灯光下仿佛一根根天然白玉磨制而成。
他的手不但生的漂亮,动起来精巧灵犀,这样看着也是一件巧夺天工的艺术精品,惊艳漂亮的连贺凯文也屏住了呼吸,一直低头看着他。
好了。
江湛仰起头看着他,手停了下,轻轻握上去,笑着揉了一把。
贺凯文低柔的声音仿佛会让人醉过去, “第一次我没控制住,今晚我尽量会轻,弄疼了,你告诉我好不好。”
江湛听见他这么问,竟有些感动地点点头。
……
然而,两个钟头之后。
江湛放弃了,什么也不想说。
男人的话,怎么可能值得信。
只是,他的身心深处,也第一次投入;
他也想要,这次是真的想要。
他只能尽量配合着腰身,迎着缓冲动起来,才能让自己也看起来不算那么被动。
直到半扇窗帘外面的天都蒙蒙亮了,小纸盒里所有六个小包装消耗殆尽,江湛才被身后滚热的身躯搂进怀里。
……
就算值夜班,就算是周末,江湛也好久没一觉睡到中午。
睁开眼睛,第一件事就是还想继续闭上眼睛。
然而,一直守在旁边的贺凯文一瞬就发现了。
他湿润的唇贴在江湛的额角上, “起来喝口水?”贺凯文穿戴齐整,坐在床边乖巧地守着他。
润了口水,江湛看见他平时灵气的一双瑞凤眼此时一眨不眨直勾勾地看着他, “你想说什么?”
“我刚刚去买了一箱。”
江湛连骂人的气力都被他一句话给抽空了。
江湛也是被磨得没了脾气。
之后连着一周。
早上,江湛草爹骂娘地出门。
白天,医院里贺凯文没架子,走廊里总是跟他客气礼貌,江湛还是一如既往,冷脸回敬他的热屁股。
江副主任还是人前端着的冷峻男人。
晚上,江湛不管多晚,还是会钥匙拧开门锁,再回到贺凯文身边。
他瞒着所有人,夜下相守。
唯独清明给父母送花的时候,他在心中悄声嘀咕起来。
“爸妈,大哥一家很好小栎也很好。”
“妈,我知道您一直盼着我结婚生子,我不想骗您。我现在跟一个男孩子在一起。”
“妈,我可能会跟他再待上一段时间,我可能,可能有点儿。”喜欢他。
江湛还是说不下去了,顿了顿,他给父母跪下去,磕了几个头。
江湛被自己在父母面前的内心独白吓了一跳。
睡了几天而已,他一个三十岁的人,怎么会这么想。
他这算喜欢吗?
转眼又一周过去。
中间两次,宴时宇的电话打进科室,都是老主任接的,他都借口有事出去。
但邮件,没提私事,两三天就是一封,药物分析研究进度整理的清晰明朗,其实也不需要回信。
到了周一,江湛看见餐桌上的贺凯文咬着三明治,好像眼睛红了。
江湛放下咖啡问他, “你也花粉症了?”